話題突然轉到這裡,鄭不容直接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聞人岸為何忽然提及這個話題。
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明白聞人岸這段話應該是另有用意。
讓他去處理魔界的事情是假,想法設法要把他支使走是真吧。
清楚聞人岸的意思,鄭不容想了想,沒有反駁,而是接了下去:“沒錯,確有其事,”他又瞥了聞人岸兩眼,把話繼續下去,“那我就不和你們一起了,我先回魔界把事情處理好,接著再來找你們。”
對於鄭不容的配合,聞人岸表示欣賞:“行,那我們也不耽擱你了。”
在對話完成後的幾個時辰內,鄭不容就快速地收拾了行李,離開了聞人安和遲城他們居住的客棧。
見鄭不容走得這麼快,遲城有些茫然,於是扭頭望向聞人岸,微帶疑惑地詢問:“師兄,鄭大哥怎麼走得這麼快?對了,他究竟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很麻煩嗎?如果難以解決的話,我可以幫忙研究一下,或許能找到什麼好套路呢。”
遲城還想把話繼續說下去,就被聞人岸直接打斷:“師妹,先彆說了。”
他環視了周圍一圈,確定沒有旁人後,將頭顱垂下,凝視著遲城:“其實鄭不容什麼事情都沒遇到,魔界也風平浪靜,根本不需要他出麵,我這麼說,隻是想讓他明白……”在這裡,聞人岸的語氣慢了下來,“我想和師妹獨處一段時間。”
滿含磁性的嗓音傳到他耳邊,遲城的耳朵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接著咳嗽了幾聲,僵硬地想要轉移話題:“師兄,你和我有什麼值得單獨說的……”
“不,”聞人岸搖搖頭,帶著遲城到了更加偏僻一點的位置,接著直接開口命令道,“師妹,你換成男身。”
“啊?”沒料到聞人岸一開口說的就是這個,遲城直接愣在了原地,半天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見遲城不明就裡,聞人岸做出解釋:“之前你和我說過,問我能不能接受你的男身……我思考了一段時間,自己也不確定這件事,畢竟感情這玩意兒比所有秘籍都複雜,我得親自實驗一下,再確定答案。”
“哦哦哦,原來如此。”遲城恍然大悟,忙不迭地點了點頭,直接拉開係統,點擊左下角的按鈕,把身體從女身變成了男身。
就在聞人岸麵前,遲城從小師妹變成了大師兄。
繞著遲城走了幾圈,聞人岸還是沒有弄清楚變身的緣由,可又不好直接問出這個問題,於是他便把心情收拾好,轉而向著某處一拱手,做出“請”的姿勢:“師兄,我們先回客棧吧。”
走在路上,聞人岸忽然想到什麼,向一直沉默的遲城提問:“對了,我究竟應該怎麼稱呼你?”
“是叫你‘師兄’、‘師妹’還是‘城兒’,亦或者‘餘姚’?”
他原來有這麼多身份?
遲城有些無措地停下腳步,接著摸了摸腦袋,在這幾個選項中找了一個最合他心意的:“叫我遲城吧,要是你不覺得肉麻的話,叫我城兒也沒事。”
反正在現代的時候,很多和他關係不錯的朋友和長輩也都是這麼稱呼他的。
從遲城的這個回答中,聞人岸攫取到了些許有關他真實身份的信息,不過他沒有將其講出,也沒有深入探究,僅是低垂下眉目,跟隨著遲城的選擇,念了一句“城兒”。
遲城的小名就是“城兒”,從小到大,這個稱呼也在他耳邊響起了無數次,讓他從原本的不好意思到泰然處之。
他以為不管是誰,用多麼纏綿悱惻的口吻說出這兩個字,他都不會再有任何情緒波動。
可聞人岸的聲音響起之時,遲城卻忍不住抖了兩下肩膀。
對方並未刻意弄出嬌柔的姿態,也沒有壓低嗓音,用低音炮來吸引心靈最深處的觸動。
聞人岸隻是平平淡淡地開口,語氣甚至沒有說“師妹”時候的起伏大,可卻在遲城心底刮起一陣瘋狂的旋渦。
他假笑了一聲,跟著應了一聲“哎”,手掌卻悄悄往上抬了幾寸,落在心口處,好像是在遮掩悸動的心情。
遲城的寡言讓氣氛也跟著有些尷尬,聞人岸瞥了身邊這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子一眼,原本揣在心裡的情話頓時都梗在臟腑內,一句也吐不出來……倒也不是嫌棄,隻是不習慣,不適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