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青姝在去京城的第二年就假死離開了,但這些年還是從趙巧兒的信件中了解到了薛家的情況。
當初,薛柏林雖然被薛青遠氣吐了血,但卻很幸運地沒有出什麼大問題,休養了一陣,就康複了。
然而,薛青遠這個天魔星哪裡會就此打住?
他出門闖蕩了幾年,最後還是落魄潦倒地回到了王家村,隨著他的回歸,薛家再次混亂起來。
他故技重施,再次偷盜家財,先是將薛老太氣得中了風,後來又因醉酒失手打破了薛張氏的腦袋,他一次又一次地折磨著薛家三人,一切就好像是在重複輪回一般。
薛家三人後半輩子都在被薛青遠那個魔星折磨,直至那人醉酒凍死在大街上,他們才得以解脫。
然而,解脫也是另一種痛苦的開始,他們應了薛青遠那句話,都得了個無子送終的下場,就連薛老太也不例外。
隻因,薛柏林死在了她的前頭,據說他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用儘最後的力氣說了一句:“我心裡悔啊……”
封玖聞的回歸,讓勤快了一輩子的青姝突然有些疲倦。
這一世,她與刺繡作伴,沒有兒孫,膝下卻圍繞著一堆徒子徒孫,日子過得充實又得趣,回過頭來想一想,竟是一絲遺憾也無……
又過了幾日,她見到了王延一家,看到王延夫妻恩愛、兒孫孝順,王李氏無憂無慮、富貴長壽,她臉上始終掛著欣慰的笑。
相聚之後,便是彆離。
與眾人熱熱鬨鬨地過了一個新年,青姝留下一封遺書,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裡悄然闔上眼簾。
葬禮上,趙巧兒和一眾師妹們哭得幾度昏厥,王延則帶著妻兒在靈堂裡跪守了多日,棺木下葬後,他抱著薛青姝的牌位,倏地放聲怮哭不止。
那座由王延親手精心雕刻的柏木牌位上,豁然寫著:亡姐薛氏青姝生西之蓮位。
王延從始至終不曾對青姝生出半點漣漪,他的年齡也比薛青姝要大,但他對青姝又敬畏又崇拜,在他心中,青姝早就與長姐無異。
沒了兩個狼心狗肺的弟弟,如今卻有個一片赤子之心的義弟,替薛青姝入殮安葬,某個未知的空間裡,一個飄忽的身影,倏然綻放出一抹絢爛的金光,與此同時,已經進入另外一個世界的青姝睜開了雪亮的雙眸。
【——該位麵完結。】
……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殺了我的巧克力!”
一陣山風吹來,樹梢上顫巍巍掛著的幾朵殘花,打著旋落了下來。
感覺到懷裡的折耳貓呼吸漸弱,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女孩,豁然憤怒地質問出聲。
身板細瘦的社會小青年混不吝地看著她,“這就是你亂說話的代價!不給你點教訓,你還管不住你那張臭嘴了?”
女孩神情呆滯,根本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小青年吊著眉梢,被刀疤割裂的眉毛揚起一個凶戾的弧度。
他哼笑著語出威脅,“今天你就陪著你這隻死貓留在山上反省,給我老實點兒,敢不聽話下山,小心以後我天天來找你,哥哥我還沒女朋友呢?看你長得也還不錯……”
女孩模樣青澀,看著像是還未成年的樣子,哪裡經得住社會小青年這麼個嚇法?見他步步逼近,當即魂不守舍地抱著折耳貓一個勁兒地往後縮。
“我……我不下山……我保證……”
“算你識相!”
小青年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嗤笑,轉身往山林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