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秀文態度堅決:“我不知道毒品在哪裡,我也沒有同夥。”
“你不會以為,你什麼都不說,我們就找不到吧?你等著吧。”
說著,梁可風起身出去了。
*
梁可風快一點半才回北角樓吃午飯,好嬸幫她把飯菜熱了端出來。
短短一個小時裡,笑口李小老婆是越南幫奸細的事,在四方城寨傳得沸沸揚揚。
好叔好嬸都問是怎麼回事,剃頭佬也坐在一旁聽著。
六婆問梁可風:“那個女人真的要殺你啊?”
梁可風“嗯”了一聲,沒多說細節。
“真看不出來,看上去嬌滴滴的,也不像是那種女人啊。”
“做人家小老婆的,能是什麼好人?是吧,剃頭佬。”
剃頭佬“嘿”了一聲:“女人的事我不懂。今天是不能出去嗎?我看好多人抱怨。”
看來剃頭佬想逃啊,梁可風不露聲色:“除了日常在外工作的,其他人沒有合適理由,目前隻能進不能出。剃頭叔你想出去?”
剃頭佬連忙擺手:“沒有,我就是隨口問問。”
好叔搖著折扇:“為什麼不能出去?還有越南幫的人沒抓到嗎?”
梁可風:“應該還有同夥。”
好嬸好奇:“阿風,你怎麼發現那個女人有問題的?”
梁可風瞟了好叔好嬸一眼,他們真是剃頭佬的好嘴替,把剃頭佬想問的問題都問了。
要不是她前幾天讓人把好叔好嬸一家的底細裡外都查了一遍,她甚至會懷疑他們也是越南幫的同夥。
“我沒懷疑她,不然我就不會跟她去做旗袍了,去了仙羅記,我發現她跟那個做旗袍的師傅偷偷使眼色,我就留了一個心眼,結果那個阿來還真藏了刀,他趁著給我量尺寸,一刀刺過來,幸好我反應快,不然今天你們就看不見我了。想想就背脊發涼。”
好嬸驚歎:“天啊!好驚險!哎喲,阿風,她怎麼會針對你啊?是不是因為明仔是警察……”
好叔比較識趣,他及時打斷好嬸:“哎呀,你問這麼多乾什麼,快去給阿風端一碗糖水來。”
“對對,我煮了腐竹雞蛋糖水,你多喝一點,壓壓驚。”
六婆說:“我給你的那道符,你一定要戴好,能保你平安的。”
梁可風笑道:“天天都戴著呢。”
外麵傳來聲響,大家抬起頭,是笑口李急匆匆來了。
笑口李剛被雙龍堂抄了家,他坐館的印章也被奪了,他急得焦頭爛額。
“阿風,我先找了嘯哥,嘯哥說找他沒用。我剛才在辦公室等你,你不來,把我急死了。”
梁可風喝著糖水:“你急什麼?”
“我怎麼不急啊?柯秀文做的事,我完全不知情,我是無辜的……”笑口李看著周圍這麼多人,他不好說話了。
“到樓上說吧。”
梁可風放下碗先上樓。
到了二樓的空房間,笑口李又是一番剖白:“阿風,你要相信我,我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越南幫的。”
梁可風:“天天跟你同床共枕,她是什麼人,你都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我發誓
!”笑口李舉起三根手指頭,“我絕對沒想到她膽子那麼大,竟然要刺殺你。”
“她不止刺殺我,她還是個販毒分子,利用你的身份,在西門自由出入,你知道她藏了多少毒品在四方城寨嗎?!”
笑口李臉都僵了:“藏了多少?”
梁可風睨他一眼:“我要是知道藏了多少就好了。”
“我看見程咬金他們還在搜,肯定能搜出來!但我是真不知情,真無辜的。”
“你無辜?你引狼入室,你失察,你一點都不無辜!”
“對,我失察!”笑口李手掌打了打自己的臉蛋:“這是我的錯,但我願意將功補過。”
“你怎麼將功補過?!”
“柯秀文不是在地牢嗎?你給我兩天時間,我去說服她,讓她把同黨和毒品窩點都給供出來。”
“為什麼要兩天時間?”
“我今天要先出去見見她侄女,柯秀文這個人很重親情,她以前就老惦記自己哥嫂死得早,那時候我不知道她侄女還活著,現在正好,說不定,能讓她侄女說服她呢?”
梁可風盯著笑口李,餘光瞥了眼門外,“行,我給你一天時間,明天你給我答複。不然,你下白龍坐館的位置,肯定是要讓出來了。”
笑口李抹掉一臉汗,“行,那就一天時間,你讓我試試。我要是問不出來,明天就給她用刑,我倒要看看是她厲害,還是雙龍堂的老虎鉗厲害。”
梁可風音量稍微大了點,確保外麵的人能聽見:“問不出來,肯定要用刑。”
“我理解的。哎呀,阿風,那個女人已經跟我沒關係了,你不用跟我解釋。”
笑口李又絮絮叨叨說了幾句才下樓。
梁可風回自己房間,站在窗前往外看,剛好剃頭佬下午出攤,他跟笑口李一起出去了。
下午雙龍堂幾乎把西區都翻遍了,沒人知道水房在哪裡,周圍有疑點的地方都去翻找,也沒找到毒品窩點。
到了晚上,梁可風在北角樓吃了飯才回去。
今天飯桌上難得人齊,菜有點不夠,好嬸讓阿偉去樓下斬了半邊鹵鴨回來。
剃頭佬中午聽見了笑口李和梁可風的聊天內容,下午又打聽到雙龍堂在到處尋找一個叫水房的地方,他擔心柯秀文熬不住,遲早要
把他和水房位置供出來。
這個女人,讓她沉住氣,她沉不住氣,剃頭佬現在想走又走不了,氣得吃肉都沒味道。
他得想辦法把這個女的解決了。
豬頭威就坐他邊上,豬頭威現在是工坊和地牢負責人,他身上有地牢的鑰匙。
吃了飯,梁可風出城寨回家去了。
剃頭佬偷偷跟在她後麵,看她從東門出去,坐車離開。
回來路上,遇到豬頭威去地牢巡視,回到北角樓,剃頭佬洗了澡,坐在屋門口的椅子上獨自喝小酒。
十點,他下樓買了兩瓶啤酒,一包花生,一袋牛肉乾回來,依然坐在門口獨飲。
差不多十一點,豬頭威才巡視回來,他看見剃頭佬在喝酒,便坐他對麵:“可以啊,牛肉乾都吃起來了?剃頭叔你發達後,終於舍得吃點好的了。”
剃頭佬:“這算什麼好的。阿金和嘯哥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他們沒那麼快,還在西區那邊到處搜呢。”
剃頭佬裝傻:“搜什麼呀?”
豬頭威放低聲音:“毒品!”
“哦。阿威,一起坐下來喝點。”
豬頭威搖頭:“我還是不喝了,我怕喝醉了,晚上金哥他們回來有事叫我起不來,工作丟了我才麻煩。”
剃頭佬把放在身側的啤酒拿起放桌上:“我喝白的,你喝啤酒,喝不醉,來來來,坐下,有事跟你聊。”
豬頭威本來想進去的,聽見剃頭佬說有事跟他聊,他拉開竹椅坐下:“什麼事?白酒我不行,啤酒我還能喝點。”
酒杯滿上,剃頭佬說:“我聽說有人可以幫忙去大陸找老婆,費用不是很貴,你要不要考慮?”
豬頭威喝了一大口啤酒,自信滿滿:“不了吧,我還那麼年輕,我想找老婆,隨時都能找到。剃頭叔你現在六七套房在手裡,要想找老婆也容易,沒必要搞那麼麻煩。”
剃頭佬:“港城這些女人,願意嫁給我的,不是離婚就是年紀跟我差不多大的,我想娶個年輕的。”
豬頭威邊吃牛肉邊喝啤酒,跟剃頭佬在關於娶老婆問題上開始聊,之後又聊馬經,兩人聊了差不多半小時。
聊到後麵,豬頭威頭痛難受,還困得不行,不得不趴在桌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