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他感受到疼痛之前,一隻腳狠狠地踩上了他的胸口,隨之而來的是一句壓抑著憤怒的質問:“哨兵都是向導的狗?哈,那被狗踩在腳下的你是什麼?”
秦元九漸漸地感受到了臉上的疼痛和胸口的沉悶,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眼中除了茫然還是茫然。
呃,什麼情況?
或許是被他輕描淡寫的反應激怒,這個比他高不了多少的白發少年低下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強行讓他的臉靠近自己的臉:“聽好了!我不管你是帝國的瑰寶還是什麼寶,敢說哨兵是狗,我就揍你!你說幾次,我就揍幾次!”
秦元九眨了下眼睛,腦子恢複運轉。
他好像知道眼前的少年為什麼生氣了。
——原來哨兵跟向導都是人。
——原來狗是罵人的話。
遠處傳來腳步聲,有人正往這邊趕來。
秦元九躺在地上,平靜地看著身上的少年,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從憤怒到呆滯,再到不安和惶恐。
在逃離肇事現場之前,少年鬆開秦元九的衣襟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你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你應該不會跟狗計較吧?”
秦元九:?
等會兒,你不是不想被當狗嗎?為什麼又……
在秦元九理清其中的邏輯關係之前,自稱墨玉棋的白發少年抬腳就跑,不一會兒就跑得沒影兒了。
秦元九從地上坐起身,釋放自己的精神力,捕捉到了他最後的情緒化作的文字。
——糟了,闖禍了!
——吾命休矣!
“……”
這是後悔了?
你們哨兵做事前不先經過大腦的麼?
後來秦元九知道了,不是所有的哨兵都這麼衝動。
如果哨兵真的都是向導的狗。
那麼,墨玉棋妥妥是條瘋犬。
很快,一隊塔兵趕到秦元九身邊,看到他臉上的傷後,麵露驚恐:“秦元九大人!您的傷……”
“摔了一跤。”秦元九輕描淡寫地說著,從地上爬起來。
他羞辱了哨兵,哪怕不是故意的,被揍也純屬活該,所以他有意替墨玉棋隱瞞這件事,好讓那個混蛋多活一陣,而不是被塔抓去槍斃。
至於墨玉棋會怎麼看他的“善心”,他不在乎。
秦元九一向隻在乎自己的認知和決定。
墨玉棋雖然衝動,但他同樣不蠢,他知道秦元九要是有心報複,攻擊了帝國瑰寶的他根本活不到現在。
四年過去,如今20歲的秦元九漂亮得令人驚豔,就像一朵盛開的薔薇,鮮豔、絕美,卻長滿尖刺,令人難以觸碰。
他是帝國的瑰寶,從小被塔精心培養,情緒穩定得像台機器。
而他是來自雪國的奴隸,10歲之前夾縫求生,10歲之後,哪怕擺脫了奴隸的身份,也被很多人看不起,變得越來越敏感和暴躁。
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以後也不會有什麼交集吧?
墨玉棋揍完人,看著滿地哀嚎扭動的身體,又抬手看了眼手背上的血跡,“嘖”了一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