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縣,吳府。
“老爺,這兩天,兒子已經氣若遊絲,眼看……不遠了……”
吳夫人抹著眼淚,向吳縣令哭訴著。
她就這麼一個兒子,自小捧在手心裡,如今見兒子這般慘狀,自己卻無能為力,心頭苦楚,難以言喻。
“我知道了。”
吳縣令閉上了眼睛,痛苦的揉著眉心,而後站起身寬慰道:“夫人,我已經在想辦法,我保證,一定不會讓兒子就這麼去了。”
“來呀,扶夫人下去休息。”
“是。”
兩個丫鬟上前,攙扶著夫人離開了書房,臨到門口的時候,和吳縣令的師爺打了個照麵。
“夫人。”
師爺拱手行禮,而夫人卻隻是輕輕點頭,魂不守舍的離開。
見狀,師爺關上了書房的門,快步走到吳縣令麵前。
“老爺。”
“如何?查到什麼東西了嗎?”
吳縣令急忙問道。
在唯一子嗣的生死大事麵前,饒是這位“百裡侯”也耐不住性子。
上次那位玄應道長來,明顯有解救之法,但卻偏偏不肯出手,是以,吳縣令便差人去查。
“有了。”
師爺點點頭,說道:“那玄應道長,本名薑臨,自幼在龍井山修行,是他的師父,也就是前任紫薇觀主撿來的孩子。”
“這件事,在龍井山周邊不是秘密。”
“而他的師父,也是當地有名的人物。”
吳縣令聞言,激動道:“莫非這位老師傅是更強的真人?”
“不是……”
師爺抽了抽嘴角,說道:“那老道士有名,但全是惡名,不說坑蒙拐騙,但偷雞偷狗沒少乾,還乾過偷看寡婦洗澡的醃臢事……”
“所以……”
師爺看著自家老爺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有沒有可能,這所謂的玄應道長也隻是個坑蒙拐騙的?”
“不可能。”
吳縣長搖搖頭,說道:“張虎是我兄長的親信,不可能撒謊,他確實見過玄應道長的雷霆手段。”
“既然玄應道長請不來……你方才說前任觀主?”
“對,已經去世了。”
師爺自然知道老爺的心頭所想,斷了老爺的念想。
“唉……”
吳縣令歎息一聲。
這玄應道長擺明了軟硬不吃,死活不肯出手救治。
“他,可有什麼親近的人?”
吳縣令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能走到這一步的人,自然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既然正常手段不通,那麼……
“這個……老爺,真的要這麼做嗎?”
師爺憂慮道:“如果那道長真的有本事,咱們這麼做,若是他救治少爺時,留那麼一手,咱們也看不出來呀……”
“更怕的,是他懷恨在心……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不是?”
吳縣令聞言,再次歎息一聲,熄了這個心思。
師爺說的不無道理。
這般有本事的奇人,其手段自己又看不透,就算行了威逼之法,但也充滿變數。
他不敢拿兒子的生命去賭。
“老爺,還有一件小事。”
師爺從懷裡摸出來一個信封,說道:“餘杭縣的李大人來信。”
“嗯。”
吳縣令心不在焉的接過來,他跟這位同年聯係緊密,常有書信往來,大多都是風花雪月之事,但近一段時間也沒有那個心思,來往書信往往都是憂慮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