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龍傲天走讀日常(1 / 2)

這重水,若不是秦熾羽告訴韓惜見,水有問題,韓惜見都發現不了它有可能是韓家家族中的禁物。

也是,韓惜見再怎麼想象力豐富,也不會想得到,秦熾羽能拿到韓家禁物。

這樣一來,韓三思的陰謀就得逞了。

這事兒不敢細想,韓惜見出了一身冷汗,他以前隻道韓峰主是性急之人,又思維腐朽,所以才會出手打傷傅唯一;如今看來,韓三思真的就是心懷歹念,品性惡毒。

一想到韓家族中威望甚高的韓峰主,竟然……品性如此卑劣,還一直沒有被發現,韓惜見就覺得自己曾經堅信不疑的東西被粉碎了,世界都顛倒了。

幸而此時,還有秦熾羽在旁邊。

尤其是秦熾羽那句“我有辦法”,簡直給韓惜見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我沒事,你說吧。”韓惜見蒼白著臉色,望向秦熾羽,就像望著一支救命稻草。

秦熾羽將信將疑,他不是很明白為什麼韓惜見如此緊張,比起盛天驕的所作所為,韓三思這一出愚蠢又老套,何況眼下他的把柄落在了他們兩人手裡,秦熾羽有這個自信能整死韓三思,整死韓三思,這件事兒就結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那我說了,這事我想了個主意,等一會兒,你就去……這麼說……再這樣……”

秦熾羽麵授機宜,為了方便韓惜見行事,還把可能會出現的情況,給他表演了一遍。

韓惜見卻越聽臉色越差,哆哆嗦嗦地問:“你、你這樣真的能行嗎?不如我們把這滴重水交給師尊,讓師尊定奪吧。”

“不必,交給師尊,師尊……”秦熾羽頓了頓,“陸仙長隻能揭發那韓老賊,告到歐掌門那裡,歐掌門喜歡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再加上他們玄門高層官.官相護的習性,韓老賊頂多半被罰些靈石,陸仙長又不是趕儘殺絕之人,難道還能跟韓老賊撕破臉?要我說,這件事,就該現場報應回去,又叫現世報,那才痛快!”

“可、可是我……”韓惜見眼眶泛紅,可憐巴巴地看著秦熾羽,“我不敢……”

“韓惜見,你想想,今天若是被韓老賊得了手,陸仙長會怎麼樣?萬花山會怎麼樣?沒有陸仙長的庇護,你又會怎麼樣?”

韓惜見打了個寒戰:“我、我不是說我不敢做,而是我怕搞砸了……”

“勇敢點!拿出你當眾懟韓老賊的勁兒,我給你鎮場子!”秦熾羽一把抓起韓惜見的手,拉著他往宴會場中走去。

拱月門內,入門弟子宴正進行到熱烈的時候,長老們帶著弟子串桌敬酒,也有些修身養性的長老以茶代酒,互相說些吉利話,誇一誇彼此的弟子,或是問問門中近況,算是這些高冷的峰主、院長們,少有的交流溝通時光。

待秦熾羽將韓惜見拖到拱月門前,正碰上出來找他們的傅唯一。

“秦師弟……小韓?”傅唯一先看到秦熾羽,再看到秦熾羽身後臉色發白的韓惜見,瞳孔忽然一縮,目光停滯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你們兩個乾什麼去了?”傅唯一沉聲問道,“入門弟子宴已經開始,師尊叫我尋小韓回去。”

難得傅唯一一個悶不吭聲的家夥突然變得如此八卦,秦熾羽卻不能同他多說,這是人來人往之處,他手裡又握著重水,稍不留神就要出事,隻能速戰速決。

秦熾羽道:“我們商量點私事,你讓一讓。”

傅唯一:???

傅唯一今天是怎麼看秦熾羽怎麼不順眼,秦熾羽公然對韓惜見拉拉扯扯不說,還在他著重點出“師尊要找並且隻要找韓惜見一人”的情況下,死死攥著韓惜見的手不放……秦熾羽是不是覺得,七日前那次比鬥勝了,就可以無視他了?

罷了,今天就要讓秦熾羽知道,空有天賦,是沒用的,偶然占了上風,終究還要失敗。

傅唯一拉起袖子,若無其事地露出手臂上的綁帶和藥膏,伸到韓惜見麵前:“小韓,跟我去見師尊。”

傅唯一手臂上的燒傷,韓惜見是見過的。

那是在傅唯一和秦熾羽比鬥之後,傅唯一去懸壺院治了傷,再返回來時,正巧與韓惜見撞了個正著。

韓惜見行色匆匆,一臉疲態,顯是剛從金鐵司幫工返回。

傅唯一見狀,便送他回屋裡,照例給他打水洗澡。

木桶安置好了,韓惜見卻拉住他的胳膊,問他手臂上的綁帶是怎麼回事。

傅唯一本來沒想說,這綁帶也是一不小心露出來的,但韓惜見追問個不休,還不讓他繼續幫忙,他隻好告訴韓惜見,是秦熾羽與他比鬥,天火炎髓給燎的。

韓惜見一陣心疼,精致秀美的臉龐都皺起來了。

“秦熾羽也太過分了。”韓惜見輕輕摸摸傅唯一的手,擔心地抬頭看他,“很疼嗎?”

傅唯一又有了那種,被小鳥羽毛掠過皮膚的感覺,連牙齒根都泛起癢意。

“不疼。”傅唯一麵無表情地死撐,“無妨。”

時間拉回到入門弟子宴現場,拱月門下。

傅唯一,一個絕不會喊疼的純爺們,對韓惜見再次亮出了自己的傷口,並表現出了罕見的弱勢,仿佛在以此吸引韓惜見的注意力,惹他心疼,想起七天前他對秦熾羽的負.麵.評價。

然而韓惜見卻壓根沒看見。

此時韓惜見正六神無主,馬上就要輪到他當眾演戲,他正在拚命背台詞,生怕演戲失敗,不僅沒法報複回去,還會被韓三思反咬一口,牽連到萬花山圖謀不軌,那就慘了……

這時不管傅唯一怎麼跟他說理,又或是賣慘,他都是聽不進、看不見的。

“小韓?”傅唯一疑惑地打量著韓惜見。

韓惜見目光渙散,茫然地“啊”了一聲。

秦熾羽用力一拽韓惜見,把他從傅唯一麵前拽走,拖進了拱月門中。

傅唯一枉自伸著手,對著空氣,饒是習慣了麵癱的英挺麵容,此時也有些掛不住。

陸萬閒正在與歐青子喝酒,順便認識一些玄門裡掌實權的人物。

他眼角餘光溜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就看見秦熾羽正拖著韓惜見往另外一邊桌上走,不知道在乾什麼。

過了一會兒,一臉陰沉的傅唯一慢吞吞地走回來,回到陸萬閒身邊,稟報道:“師尊,秦熾羽和韓惜見回來了。”

“嗯,我看見了。”陸萬閒頷首。

那邊歐青子聽到傅唯一的話,不由得笑了兩聲:“怎麼的,你們還怕小秦臨陣脫逃不成?”

於是,話題又被歐青子帶到等一會兒宴會散場之後的比鬥上。

陸萬閒亦笑道:“歐掌門哪裡話,陸某還等著歐掌門自掏腰包給萬花山置辦一套三進的院子呢。”

歐青子既然在眾人麵前吹出這個牛來,不讓他肉痛一下,陸萬閒都覺得浪費了。

“嘿,你知道我那是——權宜之計。”

“陸某知道,彆人可不知道,”陸萬閒笑道,“掌門若不履行,豈不是要遭人嗤笑?陸某可是站在掌門這一邊的,萬萬不願見到掌門麵子受損。”

歐青子麵上訕訕,感到自己好像挖了個坑,自己跳進去了。

不過還好,隻要秦熾羽不敗,那坑大坑小,都無所謂。

那邊廂,秦熾羽拖著韓惜見來到韓三思桌前,韓三思看見兩人忽然來到他麵前,不由得微微怔愣。

“你們這是……?”韓三思心下一緊,不由得眼神亂飄起來,瞟到陸萬閒那邊,發現陸萬閒還好好地站著,正在與歐青子閒聊。

韓三思疑色更重,向秦熾羽麵上看去。

秦熾羽笑道:“韓峰主,你瞧我把誰帶來了?”

韓三思眼神中帶著提防,目光逡巡在秦熾羽和韓惜見之間。他從秦熾羽臉上看不出什麼,隻好去韓惜見那裡尋找一個端倪,畢竟,韓惜見不大會假裝,一向都是情緒寫在臉上。

韓惜見麵色蒼白,神色猶豫,見韓三思的目光掃來,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這不是本屆擢仙大典的狀元郎麼?”韓三思揶揄道,一邊打量著韓惜見,“你來找我,有何貴乾啊?”

“韓,韓峰主,”韓惜見咽了口唾沫,精巧的喉結上下移動,有些畏懼又有些企盼地抬眼望向韓三思,“峰主伯伯……我……我還想回瑤光峰,有可能嗎?”

韓三思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聲調向上揚起,表輕蔑的同時,也帶著疑問的意思,示意韓惜見繼續往下說。

“我……這些天……在萬花山……”韓惜見漂亮的眼睛裡一片黯淡,一向清澈溫柔的瞳孔蒙上一層陰翳,纖長的睫毛低垂著,微微顫抖,惹人憐惜,他低聲說,“我太天真了,萬花山,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能給我,甚至連一把飛劍,都需要我去賣苦力,在金鐵司忍受高溫炙烤,幫忙打鐵,我這雙本該操縱飛劍,運用法術的手,卻被用來給打鐵師傅扇風……他們還嫌棄我動作慢……嗚……”

韓惜見本來是在瞎編式演戲,忽然說到了金鐵司打鐵那段,動了真情,不禁哽咽起來,這一個月裡,他沒少被那可怕的打鐵師傅責備,說他身子嬌弱得像個大家閨秀,一點熱氣都受不得,動作又慢,天知道他一個水靈根劍修,在火焰旁邊多麼難受,還要打鐵,打鐵,那是劍修乾的事兒嗎!

韓三思將信將疑,他竟看不出韓惜見到底是彆有目的,還是真心實意。

到底是萬花山教壞了韓惜見,還是……韓惜見真的後悔了?

“但是,為了拿到屬於自己的飛劍,我……再苦我都忍了。可是,峰主伯伯,你知道嗎?更過分的是,姓、姓陸的竟然讓我和那個粗野的體修睡在一間屋子裡!”

對,沒錯,接下來的吐槽,都是秦熾羽親自傳授給韓惜見的。

也不知是開啟了韓惜見身體裡的奇怪機關還是怎麼的,後麵的台詞,韓惜見都表演得非常流暢,真實,精彩,加上他天生一副使人心旌動搖的美貌,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達到了攪亂人心的效果。

韓三思聽得一愣一愣,麵上的表情,也從遲疑,變成了動情,似乎在為陸萬閒的所作所為而憤怒,又似在為韓惜見的遭遇而感到惋惜。

“惜見啊……你……”韓三思搖頭歎息,“你放棄了瑤光峰的獨棟小院,上品飛劍,我還以為你去萬花山會有怎樣優渥的待遇,原來不過如此。可是,拜師之事,從來沒有後悔一說,後悔也不能重新來過了。”

說著,仿佛為了讓韓惜見再傷心一點,韓三思又加了一句:“更何況,你拜師大典上的所作所為,我已經寫了一封家書回去,這會兒,白雪原應當全都知道了。”

韓惜見臉色一白,身子晃了晃,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去。

“峰主伯伯,我……我不知道……”韓惜見睫毛微顫,鼻子連接眼眶處紅了一片,他萬念俱灰地望著韓三思,破碎的神情間卻有一種淒慘的美,讓人忍不住想要……想要更狠地欺負他。

“這都是你自作自受。”韓三思冷哼一聲,目光彆開,不再和他說話,就這麼晾著韓惜見。

韓惜見嗚咽一聲,突然好像承受不住打擊一般,向前一撲,跌在桌上。

周圍的人不禁譴責地看向韓三思,方才韓三思在那裡梗著脖子不知說了些什麼,顯然是擠兌韓惜見的話,這會兒韓惜見心態崩了,竟都站立不住,好好一個擢仙大典排名第一的金丹期劍修,怎麼可能會站不住呢?那一定是因為精神受創強烈。誰能刺激到他呢?自然是同族中的長輩,韓三思韓峰主了。

以大欺小,恃強淩弱,為老不尊。眾人看到這副場景,隻能聯想到這麼三個詞。

“韓峰主,你這是做什麼啊,有什麼誤會,就說明呀。”

“就是,欺負晚輩有什麼意思,說不定人家就是因為這個,才不拜在瑤光峰下的。”

……

韓三思一見局勢不妙,正待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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