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四海排位戰(1 / 2)

神行法器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與墜落下來的韓惜見交彙在一處, 陸萬閒抬手接住韓惜見與傅唯一, 目光凝在韓惜見臉上。

隻見韓惜見雙目緊閉,麵色蒼白如紙,竟與前世絕命之時一模一樣,陸萬閒隻覺心中劇痛, 氣血逆行,喉間發緊。

這時秦熾羽自他手中接過傅唯一,又一手搭在韓惜見脈門上,聲音冷靜地說道:“陸仙長,韓惜見還有救, 我這就送他去懸壺院, 不管多貴的藥, 我們砸鍋賣鐵也給他買來, 一定會沒事的。”

陸萬閒這時候才從大悲的情緒中稍稍回轉過來, 克製住情緒:“你說得對。”

“請陸仙長和我一起去懸壺院。”秦熾羽堅決道,“此地不宜久留。”

“我還有件事要做, 你先帶他們去。”陸萬閒把韓惜見安置進秦熾羽懷裡, 又輕輕推了他一下,目光凝向華蓋岩, 麵色已冰冷如霜。

“不行!”秦熾羽頭一次違逆了陸萬閒的意思, 大聲道, “請陸仙長與我一起去懸壺院!”

陸萬閒有些詫異地回過頭, 看了秦熾羽一眼, 秦熾羽的眼神太過擔憂,其中的感情又熾烈如火,他怎麼能看不明白,秦熾羽是在擔心他。

“你放心,我有分寸。”陸萬閒從錦囊中拿出虛空手套,戴在右手上,又取出一件金閃閃的小亮片,攥在右手中。準備好這些後,他縱身躍向虛空。

“陸仙長——”秦熾羽一急,也想跟著去,可是他左手拎著傅唯一,右手抱著韓惜見,他的身體已由不得他。

“你且去。”一個熟悉到令人眼眶一熱的冷淡聲音從後麵傳來,“這裡有本座。”

盛玉髓不知何時跟上他們,說話間,他已越過秦熾羽,向空中的陸萬閒飛去。

“盛峰主,請你一定要保護好陸仙長。”秦熾羽衝著那藍色的背影喊道,隻見盛玉髓擺了擺手,他方才咬牙回轉頭,帶著韓惜見和傅唯一往懸壺院去。

盛玉髓乘飛劍接近華蓋岩時,就看見那水色身影已落在光滑的巨石表麵。

他敏銳地覺察到,陸萬閒右手中似乎握著一件非常厲害的東西。

不是虛空手套,而是他從未見過的一種法器。

那種法器,讓陸萬閒能夠不憑借任何東西,就在空中行走。

元嬰後期的修為,還沒有縮地成寸之能,不憑借飛劍,也不憑借神行法器,卻可以從空裡走到華蓋岩上,這勢必與陸萬閒右手中握著的東西有關。

盛玉髓對強大之物一向抱有充分的好奇心,可是眼下,他卻不能看著陸萬閒去以卵擊石,和盛千秋作對。

畢竟,以他自己的修為,也遠遠無法與分神後期的盛家家主正麵衝突。

既然他答應了秦熾羽,那麼就一定要護陸萬閒一個周全,而且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情誼,也不允許他看著陸萬閒去送死。

“陸島主,請留步。”盛玉髓傳音入密,叫住陸萬閒。

他耳邊隨即響起回音,是陸萬閒的聲音,陸萬閒的情緒控製力很強,此時已聽不出分毫悲痛之意,隻有令人骨子裡發涼的理性和冷靜:

“盛峰主,不必勸我了,同樣的話,我也勸過秦熾羽,如今想來,一再的退讓,卻隻換來他在我麵前傷我徒弟,實在可笑。”

方才盛玉髓也看到了,盛千秋那一擊,絕不是普通的四海排位戰核驗考官會對考生發出的攻擊,那一下分明是要將韓惜見置於死地。

盛玉髓默然,曾經,他也是一時意氣就會拔劍殺人的盛家殺器,不知何時開始,他竟然也習慣了隱忍蟄伏,權衡利弊,明明眼前有不平之事發生,他卻不考慮正義與否,先考慮如何收場……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按照盛千秋規定的道路走去了。

盛玉髓落在陸萬閒身後,不再勸阻他,而是默默為他掠陣。

陸萬閒上前一步,雙目緊緊盯著華蓋岩另一端的紫色身影。

“盛千秋。”

紫色身影稍稍變幻,盛千秋雙手負在身後,微微轉過下頜,眼尾閃過輕蔑之色,一瞥陸萬閒,旋即轉開,仿佛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盛千秋,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你當著我的麵殺傷我弟子,乃是違反四海排位戰規矩的行為,你必須引咎退出四海排位戰,向我萬花山公開道歉,而且,必須對韓惜見傷情救治過程中產生的一切問題負責。”

陸萬閒聲音凜冽,字字清晰,回蕩在華蓋岩之上。

他的聲音,亦隨風飄蕩,落在天樞峰靠近峰頂的弟子們耳中。

盛千秋冷哼一聲,將手一揮,金光隨即包圍整個華蓋岩頂,將他與陸萬閒籠罩其中,形成一道隔音又隔絕靈力的結界。

盛玉髓往前一步,在金光罩下之際,走進包圍圈內,成為結界裡多出來的一個人。

盛千秋此時才回過身,目光不善地掃過盛玉髓:“你進來做什麼?”

盛玉髓默然不語,也不退出。

盛千秋眯起眼睛,眼神變得銳利冷酷,頭一次,正眼瞧著陸萬閒,這名新晉長老,屢屢與他盛家作對,自以為是東明傳人,就想挑戰盛家在玄門的權威,著實可笑。

“陸島主,”盛千秋麵無表情,“來我天樞峰,有何貴乾?”

方才陸萬閒說得那番話,全被盛千秋忽略了過去。

這般傲慢的態度,已表明盛千秋是絕對不會為傷了韓惜見之事負責的。

言語間祭出天樞峰,點明身份,更是決意來硬的,以權勢壓人了。

陸萬閒卻冷笑一聲,全然不吃他這一套威脅:“盛峰主,莫不是年事已高,耳朵不好?還是記不住事?自己做了什麼,轉眼就不認賬?簡直可笑。”

盛千秋何時遭人當麵撕破臉過?平日裡,一個個都在他麵前戰戰兢兢,無論是歐青子還是朱善人,有權的,有錢的,哪一個不怕他?玄門中,名義上的掌門另有其人,可背後的掌權人卻隻有一個,就是盛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