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門扉被大力扣響,有人急促地拍門。
渡橋“唰”地一聲又把幕籬戴了回去。
而門外,傳來了一個蘇心暮做夢都猜不到的聲音。
“蘇姑娘快開門!我是浮光!先生有難!您快去看看吧!”
蘇心暮一個激靈,撲到門口拉開了門栓,隻見浮光背著自己的包袱,風塵仆仆地站在門外。她那精致的發髻因為長途跋涉略有些歪斜,衣襟上也沾了些灰塵,唯有明亮的眸子忽閃忽閃,滿是焦急與慌張。
“浮光?”
蘇心暮不可思議。
“你怎麼來了?”
“是靜影打發我來的,”浮光上氣不接下地說,“靜影原本打算帶著先生的腰牌去並州,可是腰牌在家裡左右找不到,這才想起應該是被先生帶走了,為了保險起見,他讓我跟著過來看看,要是腰牌在就好了,他等先生回來再出發也行。”
“腰牌?”蘇心在包袱中翻了翻,“他的腰牌在我這兒,蒙雲說是防止金屬相引乾擾地動儀才放在我這裡的。”
浮光放下了心:“那就好了,要是腰牌丟了,那麻煩就大了。”
“蒙施主的腰牌是什麼?”
一旁圍觀的渡橋終於插上了話。
浮光轉向渡橋,狐疑地打量起了他:“你是?”
“這位是渡橋師傅,是他帶我們進入鬆橋鎮查失魂之症的。”
“失魂?那是什麼?”
“這個待會兒再跟你說吧,話說你這一路過來,有看見蒙雲嗎?我們昨天夜裡在鎮上的佛寺分開,到現在還沒見麵。”蘇心暮問。
“哦哦哦!”浮光恍然,“有啊,我看到先生了,蒙先生他,被抓去鎮上祠堂了。”
等蘇心暮和浮光趕到鎮上祠堂的時候,剛剛日上三竿。
祠堂外圍著零零散散的幾個人,時不時向祠堂裡瞅著。這所祠堂不大,修建得卻莊嚴堂皇,屋簷的飛翼高挑翹起,上麵的朱瓦從十裡開外都能看得清楚。鬆橋鎮的民力可見一斑。
蘇心暮走進祠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堂上的蒙雲。
一夜過去,蒙雲不知道經曆了些什麼,此時正坐在正中的堂椅上,華發略有些散亂,一直披在肩上的大氅也解開蓋在膝上,露出了他月白色的交領深衣。看上去憔悴萬分。
待蘇心暮走進祠堂,他抬眼看了她一眼,眼中短暫地閃動了片刻,似乎想說些什麼,終又轉向了一邊,閉口不言。
而祠堂左側的堂椅上,為首坐著一位鶴發老者,正和其他鄉老說著話,看到蘇心暮和浮光進來,便一並都屏了聲。
老者站起身子,衝二人拱了拱手,道:“老朽是這鬆橋鎮的鎮長,鄙姓常,請教娘子尊姓?”
蘇心暮通報了自己的姓名,餘光看到蒙雲似乎正努力把自己藏起來。
“蒙先生,這位姑娘可帶來了能證實你身份的信物?”
常老看向蒙雲。
蘇心暮從腰間取出一枚銘牌,遞給了常老。那是一枚係魚形佩的鎏金銅牌,正麵陰刻工部二字及“檢校工部郎中”的字樣,背後則陽刻著蒙雲的名字和一枚名印。
常老對著陽光仔細打量著那枚腰牌,再三確認後,才將腰牌還給了蒙雲。
“原來是京師來的大人。”常老拱手,“多有怠慢,還請恕罪。隻是老朽有一疑,大人既然不是私采河沙的賊人,夜間雇傭那采沙的船工做什麼?”
“采沙?”
蘇心暮懷疑自己聽錯了。
蒙雲的臉色一時間很難看。
“大人有所不知,我們鬆橋鎮外的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