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臼人(2 / 2)

懸靈溫明 餘事勿取 6868 字 3個月前

“這又是怎麼回事?”

“也是江水炸開後不久發生的,浮光現在正在照顧他。你還是自己過來看看吧。”

“是離魂嗎?”

“不是。”蒙雲篤定地搖搖頭,“我的地動儀毫無反應。”

“蒙雲。”蘇心暮喃喃道,眼睛放空地看著腳下的一塊地麵,“我們去鎮長家裡看看吧。”

“鎮長?”蒙雲並不意外,“好啊,不過現在圍觀的人太多了,我們過去容易生事,不如再等等,夜間過去吧。”

“不,”蘇心暮道,“我不想再等了,鬆橋鎮的離魂已經快結束了,如果再不抓緊,我們連最後的線索也要抓不住了。”

“難道你不覺得嗎?自從我們進入鬆橋鎮以來,一直在被牽著鼻子走,我們一點主動權也沒有。”蘇心暮執著道。

“這種事你做多了便知,我們一介常人,向來是沒有什麼主動權的,事實就是如此。”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你這麼匆忙,是因為看見他了,對嗎?”

“他?”蘇心暮一愣,很快便明白他的所指,“可能吧。”

她疲憊地說:“我隻想弄清真相而已,無論他與鬆橋鎮有無關係,該弄明白的還是該弄明白。再說了,你的身份特殊,在非休沐期間擅離職守去其他地方私訪,會惹出事端的。”

“蒙雲,你若想留下,我自己去也行。”

蒙雲看著她,不發一言,臉色卻平和了不少。

“好吧,我們走。”

夤夜。

梆子響過了十二下,蘇心暮站在鬆橋鎮上最氣派的大宅外,聽著院牆裡傳來有一搭沒一搭唱經的聲音。

都說外來的和尚好念經,果然如此。鎮上唯一會念經的和尚此刻在破廟裡昏迷不醒,而外來的僧人正在裡麵做著法事。不過就算渡橋此刻無虞,鎮上人斷不會讓他去唱經的。

蘇心暮想。

蒙雲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自己發現了一個很適合潛入的豁口,就在牆拐角的位置。

於是蘇心暮扶著蒙雲的肩,借他的身子一用力,輕盈地躍上了牆頭,低伏在牆頭上。

她四下環顧,偌大的院子裡一個人也沒有,堂屋的窗戶紙上被燭火映照出影影綽綽的人影,屋裡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靜謐的院落中回蕩著這嗚咽的聲音,一時顯得有些詭異。

蘇心暮回頭衝蒙雲招手,指揮他踩著牆上的豁口爬上來。

蒙雲一介文人,不懂身法武功,隻見他略笨拙地慢慢攀上了院牆。蘇心暮輕輕跳下牆頭,回身招呼蒙雲,一個不注意,就被同時跳下來的他撞了個跟頭。

“嗚……”

蘇心暮撲倒在地,忍著沒發生聲音。

蒙雲慌張地上前扶她起來。

蘇心暮站起身,狼狽地拍了拍身上的土,白他一眼。

蒙雲連連道歉。

蘇心暮搖搖頭,隨即在院落裡指了一圈,小聲說道:“發現沒有,鎮長的葬儀沒有用紙紮。”

院子裡擺滿了悼品香燭,確實一件紙紮也沒有。

蘇心暮引著蒙雲悄悄靠近堂屋,在廊下戳開紙窗一角窺視,隻見堂屋內滿是前來悼念的至親,個個披麻戴孝,還有鎮上的幾個有資曆的老人,正是審蒙雲的時候也在祠堂的那些。

做法事的僧人敲擊著鐃鈸木魚,聲音沉悶無比。屋角放著幾個火盆,裡麵正燃燒著祭品黃紙,濃煙充斥著整個堂屋,煙熏火燎得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

堂屋正中,被一眾僧人圍起來的就是常老的靈柩,看來情況屬實,常老是真的不在了。

蘇心暮退回來,衝蒙雲點點頭。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離開堂屋,朝院子深處去了。

常老家修葺得富麗堂皇,一看便知是懂禮守法的鄉老遺風,有這等地位的鄉老,家中一般都有個用來存放鄉籍文書之類的地方。要找線索隻有去那裡才找得到。

繞過幾叢花木和一潭池水,過了一道月洞門後,麵前是一座小小的閣樓,隻有兩層高,黑磚造就,屋簷角垂掛著黃銅鈴鐺,很不起眼。

二人悄悄靠近閣樓,蘇心暮上前,輕輕推動木門。這扇門沒上鎖,推動起來也沒有發出蘇心暮想象中的“吱呀”聲,門扉無聲地開了,應該是有人經常從這扇門進出。

閣樓內一片漆黑,蘇心暮的眼睛適應了好一陣才勉強看清裡麵的陳設,一打眼就看見蒙雲那上好的狐裘在黑暗中仍熠熠散發著雪光,差點把她的眼睛晃瞎,倒省的點火燭了。

屋子正中設著一張案幾,上麵淩亂地堆放著信劄紙張,蘇心暮走近一看,案上有一封還沒裝起來的書信,旁邊是盛著墨汁的硯台,以及墨跡未乾的狼毫筆,好像寫信的人遇到了什麼事,匆忙離開了這裡。

蒙雲拿起信紙,上麵用潦草的字跡寫著些什麼,黑暗中看不真切。蘇心暮拽著蒙雲的一片衣角,湊近了那封信。

蒙雲:……

借著戶牖投射進屋內的月光,字跡隱約可見。寫下這封信的人驚慌失措地描述著這裡發生的一切,也交代了鎮上離魂的來龍去脈。

寫信的人解釋著自己也不知道用來捆縛魂魄作法器用的石獅為什麼會被人扔進了江裡,他努力解釋著將石獅子用作法器的確是自己的主意,原因是自己信不過宋亭長會按照約定把石獅送去交付的地方,於是打算越過宋亭長直接與接受法器的人交接,但是現在石獅子被扔進了江裡,鎮上又下達了禁止采砂的命令,實在難以找借口出船打撈,於是交接隻得延期……

蒙雲翻過信紙,信背麵寫道:雖然魂魄無法按時送到,但是他以及想出辦法,從宋亭長那裡知道了勾魂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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