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異不置可否地笑笑,朝她走近兩步。
“那我是不是出現得恰到好處?我要是再晚一會兒出現,你們或許就離不開鬆橋鎮了。”
“你既然知道我們在調查什麼,又為什麼不出現?還有這個。”
蘇心暮指著那座白塔。
“這又是怎麼回事?與你有關嗎?”
“不覺得眼熟嗎?”林異笑得雙眼彎彎,“今天午後,你不是在江邊見過這座佛塔嗎?”
蘇心暮回身看著白塔,雲開霧散,借著一縷月光,她才看清了麵前的建築,可不就是她與阿纓在江邊見過的佛塔嗎?隻是莫名其妙被移動到了這裡。
“渡橋他……到底是怎麼了?”
“他的使命完成了。”
林異走到了她的身邊,伸手撫摸著塔身。
“其實你們在見到他的那串佛珠的時候就應該明白了,那是一串舍利子。”
“你和蒙雲去了鎮長家的閣樓,卻沒顧得上看一眼地方誌,十餘年前,鬆橋鎮曾有一位遊方駐錫的僧人。”林異娓娓道來,“他途經這裡,聽聞有人用邪術勾魂引魄害人,這位僧人想儘辦法也沒能找到施術的人。他於是在鎮口渡橋處打坐入定,從此坐化,變成了淞江口處一座白色佛塔,據說他的身體變成了白色的舍利,最後在佛塔周圍被發現。”
林異講完,意味深長地看著蘇心暮。
“很有意思的傳說,是不是?”
“這和渡橋,不……”蘇心暮難以置信,“你是想說,傳說中的那個僧人,就是渡橋?我們看到的,難道是曾經的他留下的遊魂?”
“遊魂,鬼魂,隨你怎麼叫。”
“你們早就應該察覺,從未接觸過遊魂的人如何能像蒙雲一樣,對離魂的人有所反應,其實有所反應的不是渡橋這個人,而是他所攜帶的佛珠而已。”
“那這座塔呢?”蘇心暮指著佛塔,“你說它原先是在淞江邊上的,可是我們來往這麼多次,為什麼直到江水炸開的時候才看見呢?”
“離魂的人太多了,”林異歎了口氣,“這裡的人雙眼已經蒙蔽了,那些丟了魂的人和其他人一樣,三魂七魄殘缺,能看見的也看不見了,你們深入這裡,當然也會被影響。”
“至於這座塔嘛。”林異抬頭看了看月色下發出瑩白色光芒的佛塔,“這不是渡橋為了保護你,才特地從江邊移過來的嘛。”
蘇心暮愣愣地看著佛塔,仿佛要從塔上找到渡橋的音容相貌一般,但是終究什麼也看不到。
“那些人是誰?”蘇心暮看向林異,語氣無比篤定,“你一定知道,那些攻擊我的人,他們是被你解決的。”
“人?”林異眼中有一瞬的光亮閃過,“如果你要把他們稱之為人的話,不過實際上他們已經不能算人了,他們是臼。”
“臼?”
“蒙雲告訴過你什麼是臼印,”林異俯下身看著蘇心暮,“用來盛放能量的器具叫做臼印,那麼用來盛放能量的人就叫臼,或者叫‘臼人’。”
“臼人?”
蘇心暮一陣惡寒,她回憶起那詭異人形在地麵上爬行的樣子,細想之下那人的五官竟也是模糊不清的。
宋亭長發瘋的時候口中也高喊著“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