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暮緊急在一個路口站住,麵前忽然閃過一個黑影。
蘇心暮急忙去攔,逃竄的那人似乎沒想到地宮內還有人。
那人一個閃身躲了過去,蘇心暮立即揮掌向那人砍去,可對方身手敏捷,順著蘇心暮的掌風反手向她的喉部擊了回去。
蘇心暮躲開,就這樣與那黑衣人在地宮內交起手來。
她想擒獲那人,可黑衣人卻隻想逃竄,他瞅準時機擊向蘇心暮腰間,幸而佩劍的劍柄擋住了那人的攻擊,但蘇心暮還是被擊退了好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黑衣人見蘇心暮被擊倒,轉身飛快地朝地宮外逃去。
蘇心暮看準時機,倒下前從袖中摸出一個白色的紙片,反手將其射到黑衣人的背部,紙片牢牢地粘住了他的衣襟。
蘇心暮費力地站起來,這一番交手耗費了她不少氣力。但據她判斷,逃走的黑衣人武功不算上乘,若是她功力還在,擒住他應該不算困難。
這時,前方傳來了一聲微弱的呻吟。
地宮裡還有人!
蘇心暮立馬朝深處奔去,不多時,她趕到了地宮中的一間宮室,這裡有四根巨石柱矗立四方,石柱中心是一個漆黑的大石臼,足有兩人多高,石臼上纏繞著斷裂的鎖鏈,鎖鏈上貼著無數殘破的符紙,看上去是剛剛被人弄壞的。
石臼的旁邊,躺著一個人,似乎是昏了過去。
蘇心暮趕過去一看,大驚失色,石臼旁躺的正是沈應星!
蘇心暮急忙去摸他的脈搏,好在他脈搏如常,隻是雙眼緊閉,任她怎麼呼喚都不醒來。沈應星的頸側有一處淤青,像是被人擊打所致。蘇心暮想到了那個逃走的黑衣人,八成就是他乾的。
就在這時,石臼忽然隱隱地震動起來,上麵纏繞的鎖鏈鐺鐺作響,地麵上傳開仿佛地震的震動。
蘇心暮慌忙看向四周,難道是地震了?這也太趕巧了吧?
隨著石臼的震動,附近四根巨石柱也開始隱隱地震了起來。蘇心暮暗道不好,立即背起昏厥的沈應星,朝來時的路跑去。
地麵的震動愈發劇烈,蘇心暮奔跑時一個趔趄,又摔倒在了地上,這時,一個清幽的聲音在地宮中緩緩響起。
“這麼著急去做什麼?”
蘇心暮大驚,隨即那熟悉的鈴聲再次響起,在空中如同波紋一般徐徐散開,鈴聲所到之處,地震也慢慢止住了。
“是誰!”
一個女子的笑聲從遠處飄來。
“為什麼不出來見我呢?”
蘇心暮越聽那聲音越熟悉,她扛起沈應星,快步朝地宮入口跑去。
快到入口的時候,火把的光芒愈發明亮,蘇心暮遠遠看見一個身披黑袍的女子嫋嫋婷婷地站在地宮入口,手持著自己帶來的那把油紙傘。
蘇心暮緩緩停下腳步,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女子。
“燕燕?”
蘇心暮朝入口走去,發現黑衣女子正是燕燕,雖然她還是沒有露臉,但饒是那一襲黑袍誰也不會認錯。
“對了!你剛才有沒有看見一個黑衣人逃出去?”
蘇心暮將沈應星放到地上,問她道。
“有啊,”燕燕手中的趕屍鈴輕輕一晃,“我就在這裡,看著他逃出去的。”
“那你怎麼不攔著他?”
“為什麼要攔?我又不認識他。”
燕燕笑意盈盈地說道,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沈應星。
“原來你就是被他騙過來的。”
“你怎麼知道的?”
蘇心暮忿忿。
“難道你們在山路上沒聽到我的鈴聲嗎?”燕燕搖了搖趕屍鈴,“還有昨夜那些臼人,都是我救了你們呀!”
“我聽到了,但是不確定,因為你似乎沒有什麼理由來這裡。”
燕燕看上去心情很不錯,捂著嘴笑了笑。
“難道信不是你寫的嗎?”
“是我寫的,可是你在這裡認識人嗎?”蘇心暮眨了眨眼,“還是說你有什麼要來這裡的理由?”
燕燕撐著傘在地宮門口晃了晃。
“是有一個理由。”
“我是來幫你們的。”
“我們?”蘇心暮看了看一邊的沈應星,“你說的這個我們應該包括蒙雲吧?”
“你們三個,都是。”
燕燕伸出一根白皙纖長的食指,指向蘇心暮,又緩緩挪向沈應星。
“他?”蘇心暮大惑不解,“我不明白。”
“為什麼不等他醒來再問呢?”
燕燕讓開地宮入口。
“先出來再說吧。”
蘇心暮隻得依言扛起了沈應星,跟上了燕燕的腳步。好在燕燕雖然辦事離譜,但人還不錯,貼心地為蘇心暮撐起了油紙傘。
“你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嗎?”蘇心暮問,“那個大杵臼你看到了嗎?那不會就是······”
“是。”燕燕在她身邊,如同一個飄忽的幻影,她的聲音在雨中聽得不真切,“就是東園用於煉製臼人所用的東西。”
“這東西怎麼會在碧落古城?”
“這個石臼比你們見過的任何一個石臼都要早,它可是個老玩意兒了。”
“甚至可以說,它是第一個用於提煉人之魂魄的東西。”
“它是東園做的?還是你們雁門?”
蘇心暮背著沈應星,還要留心腳下濕滑,走得很是艱難。
“都不是,”燕燕輕聲道,“是一個女人做的。”
“女人?”
蘇心暮問:“什麼女人?”
“你可聽說過向嵐尋這個名字?”
蘇心暮蹙起了眉頭。
“沒有。”
“這個女人,就是一切的源頭,她在二十年前製作了這個老玩意兒,用於威脅這裡的一個男人。”
燕燕的聲音縹緲虛無,時遠時近。
“最終她成功了,她帶走了那個男人,卻留下了這個東西在這裡,有人封印了它,可是今晚,它卻被人打開了。”
“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