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村裡怎麼沒人呢?出了這麼大事,還在關門裝太平。”
一個清越的男聲傳來,蘇心暮和林愈渾身一激靈,同時抬頭朝聲音的源頭望去。隻見一個身量頎長的男人推開一扇村屋的門,從裡麵走了出來。
那個男子黑布蒙麵,手中提著一柄長劍。
蘇心暮心底一顫,若是不聽男子說話,她差點就以為眼前這人是林異。
“怎麼都不說話了?”
男子望著呆若木雞的二人,輕笑一聲,單手褪去長劍的劍鞘,劍尖指向蘇心暮,隨後又移向林愈。
“是你們做的?”
“不是的!我們隻是在此處落腳,有事出去一趟,回來看見他們昏倒在溪邊,才將他們送回來的。”
蘇心暮急忙辯解道,一旁的林愈卻輕聲對她說道:“蘇姑娘,你看那兒。”
蘇心暮悄悄朝那男子身後望去,隻見一個瘦小的人影躲在不遠處柴垛的後麵,探出半個身子看著對峙的他們。
林愈搶先她開口道:“請先生放下劍吧,我們不是歹人,若是不信,請先生看看,他們都還活著。”
持劍的男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被說動了一般挪動腳步,單膝跪在一個村民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隨後站起身,並沒有收起自己的劍。
“你又是什麼人?”
蘇心暮警惕地看著男子,生怕他下一秒就要朝他們襲來。
好在男子應該是信了他們的話,開口道:“和你們一樣,落腳的。”
“我們之前沒見過你。”
蘇心暮朝柴垛那邊望去,那個小小的影子依舊躲藏在那裡。
“我也沒有見過你們。”
男子嗤笑一聲,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人。
“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
“告訴你可以,但是你得和我們一起把他們送回去。”
蘇心暮看向林愈,後者穩重地點頭應允。
男子後退一步,挽了個劍花,長劍發出雪亮的光後便隱藏在他的身後。蘇心暮上前一步,去扶地上的人起來,而男子去一邊拾起自己的劍鞘。
蘇心暮先去找到了王村長,隨後將他托付給林愈,同時低聲對他說。
“我去把他抓出來,你先送村長回去。”
林愈心領神會,用身體擋住那男子的視線,假意與他攀談,可誰知男子隨意朝蘇心暮的方向掃了一眼,隨即抬手一揚,一枚閃爍的寒星瞬間朝柴垛那邊射去。
隻聽得“啪”的一聲,男子射出的暗器擊中了柴垛。躲在後麵的身影哆嗦一下,隨即消失在柴火之後。
“糟了!”
蘇心暮還沒反應過來,隻見那男子離弦之箭一般朝那邊衝去,仿佛獵鷹撲兔,一轉眼就消失在遠處的夜色中,隻留下蘇心暮和林愈呆立在原地。
“他······這是去抓那人了?”
蘇心暮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哪兒來的怪人?”
“先送他們回村長家吧。”
林愈歎了口氣,蘇心暮也無奈,隻得認命地將村民們一一往村長家搬。
片刻之後。
蘇心暮對著一屋子橫七豎八躺倒的人犯愁,措辭她是想好了,但是一會兒等他們醒來,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林愈取出自己針灸用的銀針,在燈火上烤過之後,繞著幾個村民轉了轉,在他們身後蹲在,撩開他們脖頸後的衣襟看了看,又檢查了他們的麵部,隨後又將銀針收起了。
就在這時,姓王的村長悠悠醒轉,蘇心暮連忙上前去。
“村長,您醒了?”
王村長醒來,迷迷瞪瞪地看了蘇心暮一會兒,又轉頭去看身邊的人,當他看見眼前這一幕時,差點嚇暈過去。
“這、這是怎麼回事?”
“您先彆怕,您可記得自己剛才在做什麼嗎?”
王村長又看向林愈,後者隻是微微一笑,將針包迅速放回了腰袋中。
“我剛才在家裡做飯啊!我媳婦也在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蘇心暮如實相告。哪知聽完了她的話,王村長一拍大腿。
“是她!是那個蠱孩子!”
“什麼?”
林愈向前一步,村長情緒激動地指手畫腳。
“就是她!那個孩子是來借壽的!她們蠱族每隔十年就要下山來行巫術害人,跟她們打過交道的人先是昏厥,後是一病不起,最後不明不白的死了,這就是她們在借壽!”
村長說的孩子蘇心暮隻見過一個,下午那個行乞的小女孩。
“您是怎麼知道的呢?”蘇心暮問。
此時周圍的村人也漸漸蘇醒過來,圍在村長身邊聽他說話。聽村長提起蠱族,一個上了年紀的村婦連連點頭。
“是有這麼個村寨,他們住在深山裡,基本上一座山頭就隻有一個寨子,整個寨子裡的人都靠著放蠱蟲為生,若是有得了重病沒法救的,他們就會派一個蠱人出山,向山下的人借壽,被借走壽命的人其實是被放了蠱蟲,一開始神智不清,後來就會被慢慢害死。”
林愈站在一邊,看向地麵,似乎是在沉思。
屋裡談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人踹開,隨後一個瘦小的身影被人一把扔了進來,那孩子在地上狼狽地打了個滾,趴在地上就不動了。
那個高挑的男子走了進來,邊走邊摘下了自己的麵巾,蘇心暮看去,那是個相貌甚為俊朗的年輕人。
“你們找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