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暮望著女孩說,女孩雖然還有不服,但還是點頭應允了。
“首先,你沒有傷人,對吧?”
女孩氣憤地瞪圓了眼睛,狠狠地點了下頭。
“這些殘肢是你所說的那個怪物留下的,你收集它們是為了讓城中人相信你的話,對嗎?”
女孩氣消了一些,又點了頭。
“那怪物吃人嗎?”
又是點頭。
“你殺死了它,對嗎?”
女孩搖了搖頭,表情看上去很是猶豫,似乎不知道如何說明此事。
蘇心暮正想問下一個問題,忽然覺得身周似乎冷了許多,蕭瑟的風漸漸吹進樹林中,搖晃的枝葉遮蔽了天頂上的日光,周圍慢慢變得陰涼。
女孩警覺地環顧四周,似乎是察覺出了有異,她伸出手握住了蘇心暮的手臂,然後把她拉著出了樹林。
城中已經上了燈火,蘇心暮忽覺天色已晚,這個時候的確不適合出城了,城中現在嚴守宵禁,她們這樣一出來恐怕回去就困難了。
“這樣,我們先回去,走後門回醫館,要是林愈和神醫在,我們就把事情告訴他們,讓他們來做決定,怎麼樣?”
女孩似乎不願意回城,但看天色確實已晚,就不再堅持,跟著蘇心暮往回走去。
路上,她們途徑了多年以前借宿過的那個看塘人的小木屋,那屋子已經許久沒有人去過了,此時門口卻遙遙地點著一盞燈籠,幽暗的紅光映亮了蘆葦塘的一方天地。
蘇心暮以為是看塘人回來了,女孩卻偏著頭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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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個方向。
隻見從蘆葦塘中搖搖晃晃地走出了一個佝僂的身影,似乎是一個老人,那人手中提著一盞風燈,隨後邁步上了木屋的台階,隨後推門而入,不久之後,屋內同樣亮起了幽暗的燈火。
就在這時,女孩忽然興奮地拉住了蘇心暮的手,對她露出了一個詭秘的微笑,然後指了指木屋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臂,最後用手在脖子上一抹。
蘇心暮茫然地看著女孩,不知她想做什麼,女孩卻拉著她往木屋的方向走了過去。
“哎!”
蘇心暮本不想過去,但看女孩如此堅持,也不好聲張,隻得跟著她悄悄地靠近木屋。
到了屋外,女孩忽然一個箭步上了台階,舉手便敲響了門。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屋裡傳來。
“誰啊?”
聽見門裡是個老婦的聲音,蘇心暮略微安心了,答道:“老人家,我們是城裡的人,晚歸耽擱了,想跟您借一盞風燈好趕路。”
蘇心暮趕忙編了個瞎話,隨即瞪著眼睛看著女孩,女孩卻渾然不覺。
“來了。”
屋內傳來老人起身的聲音,可屋內的火光卻忽然熄滅,房中陷入一片黑暗,就在此時,女孩忽然從自己袖內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刀尖在燈籠的火光中閃出銀光。
蘇心暮被女孩的舉動嚇了一跳,她正要阻止,木屋的門開了,一隻老婦的手從門裡伸了出來,可婦人的手上卻並沒有拿著什麼風燈,那隻手也與常人不同,借著幽微的燈火,蘇心暮隱約看見那隻手上長著稀疏的毛發,指甲尖銳得有如刀鋒,活像是什麼野獸的尖爪。
電光火石之間,女孩猛地拽開屋門,手中的匕首如流星一般刺入了來開門的老婦胸膛中央。
女孩一躍而入,刀鋒的雪光一閃,隨即便是鮮血濺開的聲音。
蘇心暮將門完全拽開,迎麵看見女孩騎在老婦倒在血泊中的屍身上,抽出紮在胸膛上的匕首,又重新插入了她的咽喉中。
蘇心暮一把拉開女孩,她的衣裙上已經沾滿了血汙,那個“婦人”也已經躺在地上斷了氣。蘇心暮靠近一看,卻發現那死去的婦人確實蹊蹺得很。
那人身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裳,四肢漆黑,肢體上還長著茂密的毛發,它的頭部是最像人的部位,可大張著的嘴裡卻生著密密麻麻的尖牙,每顆牙好像是一根細密的針,牙齒間還殘留著骨屑一類的殘渣。
蘇心暮看得頭皮發麻,連忙去屋外取燈籠想看得更真切一點,一轉身卻看見屋外逆光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
女孩的反應快蘇心暮不少,當蘇心暮看見那人時,她手中的匕首已經擲了出去,那人輕輕一挪,便避開了射來的匕首。
“乾得漂亮。”
那人大步進了屋子,蘇心暮連忙拉著女孩後退,卻聽那聲音熟悉的很。
“你們要是再晚一點出手,恐怕都得交代在這兒。”
那人從腰袋中取出一根火折子搖亮,又點亮了屋內剛剛熄滅的油燈,借著火光,蘇心暮一下子認出了他。
崔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