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沈憶舒朝著紅玉使了個眼色。
紅玉聞弦歌而知雅意,當即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筆墨紙硯。
就在沈憶舒即將提筆的時候,顧京墨整個人頹然下來,他將毛筆從沈憶舒手裡奪下,扔到一旁,然後雙手扶著她的肩膀,開口道:
“阿舒,方才是我話說重了些,我們不要鬨了好不好?”
“我知道,我帶著葵兒和孩子回來,違背了我當初的誓言,讓你心裡有氣,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不要再提和離,好不好?”
“你父母兄長皆亡,若是離開了顧家,你孤身一人,又該去哪兒呢?阿舒,我是為你好,你在顧家,好歹也是戶部左侍郎的兒媳,可一旦離開,便隻是個商女,商人地位有多低,不用我說你也知道。”
“所以,咱們握手言和,你鬆口答應葵兒進門,從今以後我們一家人,還像以前一樣,開開心心過日子,葵兒和那個孩子,不過是顧家多了兩張嘴吃飯而已,其他的一切都不影響,這樣不好嗎?”
沈憶舒聽了這話,緩緩地笑了。
顧京墨也鬆了一口氣,他以為她笑,就是認同了他的話,答應了他的請求:
“這就對了……”
可下一刻,他的話就被打斷:
“不好!不行!不願意!”
“你說什麼?”顧京墨難以置信,“我低聲下氣給你道歉,你再拿喬,可就過頭了。”
沈憶舒伸出手,推開他,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與他之間的距離,這才開口道:
“顧京墨,你說的話,我一點都不認同。”
“我不認同我離開了你們顧家,就無處可去,不認同我是商女,就比彆人低賤,我有自己的目標和追求,也有自己的價值要去實現。”
“更何況,你所謂的一家人開開心心,也不過是綁住我的手、捂住我的嘴、踩在我的血肉上粉飾太平而已。你可以嬌妻美妾,坐享齊人之福,顧家可以用我的嫁妝和財產,維持風光體麵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