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天氣晴好。
一大早,顧家就忙活起來,為顧京墨參加科考做準備——
老夫人吩咐廚房做了軟糯的糕點,以及本來不該在這個季節吃的粽子,糕粽,取“高中”之意。
大夫人陳氏為顧京墨準備了乾淨整潔且暖和的衣服,每一處都仔仔細細地檢查,生怕出半點錯漏。
顧玥嬌自告奮勇地檢查筆墨紙硯,這可是科舉考試的最基本工具,千萬不能有任何問題。
蘇落葵也沒閒著,弄了幾味藥材,磨成粉,做成了兩個香囊:
“紅色這個,白天用,能提神;綠色這個,晚上用,能安眠,希望夫君睡得好、精神好,以最好的狀態迎接科考,高中頭名。”
“葵兒放心,最近這段時間,我已經將書本溫習了一遍,自問不會有什麼問題。”顧京墨十分自信道,“更何況,曾經我十八歲就中舉,科舉於我而言,不是什麼難事。”
眾人聽了這話,臉上紛紛都露出滿意的笑容。
須知,顧家很早之前就在走下坡路了。
顧明良這一代,兄弟三人的官職早已經到頭,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下一代,而顧京墨就是下一代裡,最優秀的孩子。
現如今就由他,來為顧家開個好頭。
顧京墨象征性地吃了一些老夫人準備的糕和粽,隨後查看筆墨,整理妝容,帶上家中準備的乾糧,帶上蘇落葵準備的藥包,朝著貢院而去。
大安國的科舉,一般分為春闈和秋闈兩種——
春闈在三月,乃文試,取的是治國安邦的文官人才,秋闈在九月,乃武試,取的是行軍打仗的武將人才。
兩種考試都是三年一屆,除了正經的春闈和秋闈之外,如果遇到特殊情況,皇帝也可以加開恩科,在小範圍內酌情選取優秀人才。
顧家走的是文官路子,顧家子弟便隻能參加春闈了。
顧京墨在陳氏、蘇落葵、顧玥嬌的護送下,來到了貢院門口,下了馬車,陳氏叮囑著:
“行囊裡有厚實的衣服,冷了就添上;包袱裡放的是乾糧,若是覺得咽不下去,就找考官要一碗熱水,可千萬彆虧待了自己。”
“知道了,娘。”顧京墨點頭應承著。
幾人正說著話,卻聽到旁邊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扭頭看去,卻見是許久不見的二房阮氏。
阮氏身邊跟著顧清荷、顧詩韻姐妹倆,也是來送人的。
送的正是顧京華。
卻見顧京華背著箱籠,提著籃子,穿著一身乾淨的青布長衫,正笑著聽從母親和兩位姐姐的叮囑——
“你還年輕,這次下場科考,就當是試水了,熟悉一下貢院環境,不要太給自己壓力,能過就過,過不了咱們就再讀三年。”阮氏殷切。
“這次在貢院裡麵要待七天呢,如今天氣尚冷,你需得好好保重身體,沒什麼比身體更重要,身體垮了一切都白瞎了。”顧詩韻灑脫。
“儘力就好。”顧清荷言簡意賅。
二房眾人的談話被顧玥嬌聽到,她當即嗤笑一聲,開口道:
“喲,二嬸也來送人考科舉啊?哦,不對,我不能叫你二嬸了,你們已經被顧家逐出族譜,跟我們沒有關係了。”
“不過你們也真是自不量力,顧京華年紀輕輕,連西山書院的功課都沒有學完吧?怎麼好意思來參加科舉的?這要是考不上,豈不是丟臉?”
顧玥嬌這嘲諷,倒也不是隨便說的。
主要是顧家三房,也有兩個正在西山書院就讀的男丁,顧京雲和顧京頌,這二人與顧京華是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