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沈憶舒搖頭,“先把大家叫醒,怕這黑衣人後麵還有幫手,再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廝趕緊領命而去,不多時,眾人便都被喚醒了。
紅玉和綠柳從裡麵出來,重新灌了湯婆子塞進沈憶舒懷裡,才問道:
“姑娘先前怎麼也不叫醒我們?”
“沒來得及。”沈憶舒笑了笑,隨後坐在了營帳前。
常進三人圍了過來,兩個小廝把黑衣人拖到沈憶舒麵前,方才那差點沒命的小廝才開口道:
“啟稟姑娘,方才是小的守夜,小的正按照規劃的路線,繞營地一圈,查看是否有什麼不妥。此人便從那邊的山坳處,突然竄出來,從背後偷襲我。”
“”我一時不察,落了下風,著了他的道兒,若非姑娘相救,小的這條命早就沒了,姑娘大恩,小的沒齒難忘。”
說著,這小廝還給沈憶舒磕了個頭。
“你們都是我的人,我自然要儘最大可能,保住你們的性命。”沈憶舒說著,也沒有多問,隻吩咐道,“把地上這個弄醒。”
常進手快,在沈憶舒話音剛落時,便從鍋裡舀了一瓢熱水,往那黑衣人臉上一潑。
熱水並不滾燙,倒也沒把人燙傷,但終歸是燙醒了。
那黑衣人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一群人,目露驚恐之色:
“你們是什麼人?”
“這話該我們問你吧?”綠柳上前一步,將黑衣人臉上的蒙麵巾扯開,充當了審訊者的角色,“說,你是什麼人?深更半夜穿成這樣,在寒州雪山做什麼?”
黑衣人頭一撇,冷哼道:
“要殺要剮隨便,我什麼都不會
說的!”
聽語氣,顯然是個不怕死的硬骨頭,綠柳心頭一梗,恨不得拿鞭子抽他個皮開肉綻。
沈憶舒從旁觀望許久,才開口道:
“常進,掀開他的衣服,看他左肩膀,是不是有一個狼頭的圖騰。”
此話一出,黑衣人震驚,常進卻不管他在想什麼,直接上手查看,果然發現他左肩有個狼頭刺青。
“姑娘,有的。”常進說道。
沈憶舒笑了,她看向那黑衣人,說道:
“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來替你說,你是北狄人,準確來說,你是北狄安插在大安國境內的暗探。”
“先帝在位時,寒、雲兩州曾經落入北狄手中,長達十餘年,這期間北狄有遷一部分人來到兩州,與中原人雜居。當時的北狄首領,讓北狄人學中原文字、中原語言、中原風俗,因此寒、雲兩州出現了中原人與北狄人成親通婚的先例。”
“後來,北狄內亂,換了個首領,不想學習中原先進的知識,隻想把中原人變成北狄的奴隸,於是又把在寒、雲兩州定居的北狄人,給遷回了本部。”
“這時候,大安國先帝去世,當今陛下繼位,派鎮北王領兵收複寒、雲兩州,讓這兩州重回大安國土。”
“隻是,一些北狄人與中原人通婚的後代,還留在這裡,有的心向中原,徹底認同自己是大安國子民的身份,但有的心向北狄,自願淪為北狄的耳目眼線,為北狄傳遞消息。”
“而你,想必就是後一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