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眾人的效率很高,短短半個時辰,大家便把行囊收拾好了。
就是可憐了常進,他跟著紅玉一路奔波去雲州,連口氣都沒喘,便又一路奔波回寒州,這會兒連凳子都沒坐熱呢,就又要走了。
也幸虧他之前和兩個兄弟在山上當野人,為了追逐獵物,倒也練就了一身好體力,勉強不算太難受。
不過他很佩服紅玉。
一個年輕姑娘家,又是跟著沈憶舒這種富家小姐長大的,按理說沒吃過多少苦,可她來回奔波,卻一聲不吭,很有毅力。
門口馬車已經裝好,其餘人都在馬車邊等著。
不多時,沈憶舒帶著紅玉和綠柳出來了,她上了馬車之後,掀開車壁上的簾子,看向外麵的常進:
“這幾日,你往返雲州和寒州之間,來回奔波辛苦了,今日你不必跟我一起走,我另有要事交給你。”
說話間,沈憶舒從裡麵遞過來一封信,用火漆密封好的,塞進一個設有小機關的竹筒裡麵,徹底封死,尋常人根本打不開。
等常進接過去之後,她才又開口:
“謝義之前領著商隊在北境地區內做生意,按時間算,他應該還沒離開寒州,你找到他,把這個交給他,後續的他知道該怎麼做。”
常進衝著沈憶舒拱手,承諾道:
“沈姑娘放心,我一定把信交到謝大哥手中。”
沈憶舒點了點頭,拉上簾子,馬車開始前行,晃晃蕩蕩地,她都沒來得及交代更多的事情,便又昏睡了過去。
此後從寒州去往雲州的這一路,她都是昏睡過去的,一次也沒醒來。
她的身上驟冷驟熱,幾乎每半個時辰,就要冷熱交替一次——
冷的時候她渾身凍得像冰塊,哪怕隻是輕輕觸碰到她的皮膚,也能感覺到一股冰涼襲來,透過指尖傳遞到四肢百骸。
這時候,紅玉和綠柳就得一層層往她身上蓋被子、蓋披風,馬車上爐火燒的旺旺的,湯婆子得塞兩三個,才能勉強保證她的體溫不繼續往下降。
可半個時辰後,她身體又變熱了,而且是驟然變熱。
一瞬間身上就開始冒汗,汗水從額頭、從脖子、從身上各處鑽出來,片刻功夫就能打濕她的內衫。
這時候,紅玉和綠柳得將她身上蓋的那些都拿掉,衣服也脫掉,用輕柔綿密的布擦乾她的身子,給她換上乾爽的小衣和內衫,再穿上外衣。
之前紅玉沒回來的時候,這些事情都是綠柳一個人做的。
她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性格跳脫了些,但在照顧沈憶舒這件事情上,她能做的一絲不苟。
“這幾日辛苦你了。”紅玉對綠柳說著。
綠柳驕傲的揚起下巴,開口道:
“照顧姑娘,分內之事,有什麼好辛苦的?倒是你,這兩日來回奔波,受了不少罪吧?喏,這是藥膏,你擦擦吧。”
說話間,綠柳遞了一瓶藥膏給紅玉。
紅玉笑著接過,見沈憶舒此時不需要她做什麼,這才撩開裙子,準備給自己擦藥。
主要是這兩天騎馬來回,基本上沒停過,大腿內側都被磨破了,但為了不耽誤事兒,她什麼也沒說。
卻沒想到,綠柳竟察覺了,還給她準備了藥膏。
***
常進與沈憶舒她們分頭行動,去找了謝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