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子聲量小,怕是聲音傳不到北狄那邊去,得想個辦法。
蕭承鈺想歸想,但目前要解決的是眼前的爭端,於是他對蘇落葵說道:
“蘇神醫,皇兄派你過來,是為了給北境軍將士解毒,不是來跟本王的貴客爭吵。”
“你先前在帳中說的義正言辭,不願休息也要立馬開始解毒,怎麼碰上沈姑娘,就打破了自己說的話呢?”
“你若是不想乾,就聽本王安排,離開軍營休息幾天,然後直接回京,反正本王也不是很需要你;可你若是還想履行職責,就請收起那些小心思,約束好你的家眷,不要在本王軍營裡胡言亂語。”
說完這些話,蕭承鈺又轉頭吩咐杜威:
“跟著他們,是走是留隨意,但若是再有同樣的情況發生,直接以違背軍令拿下。”
蘇落葵沒想到,鎮北王竟然一心維護沈憶舒,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甚至不顧她是皇帝派來的特使。
她死死的盯著蕭承鈺和沈憶舒的背影,滿眼不甘。
可是她想錯了,蕭承鈺已經很給她麵子了。
知道她是陛下派來的特使,在京城也是各家貴人的座上賓,因此沒有對她做出什麼實質性的處罰,隻是口頭上教訓了兩句。
類似的情況,若是發生在北境軍將士身上,早就是二十軍棍了。
沈憶舒跟著蕭承鈺往營中走去,邊走邊說道:
“本來以為沒這麼快見到他們,不曾想我隻是去給柳軍醫送了些東西,回來便被他們撞上了。”
“還要多謝王爺替我仗義執言,不過我沒想到,王爺會這麼相信我,對我如此維護。”
蕭承鈺也笑了,他扭頭笑道:
“我又不是個傻子,正常的判斷還是有的,你到雲州這麼長時間,為人處世是什麼樣,我看的清清楚楚,自然知道你不是他們口中那種人。”
“倒是那個蘇神醫……罷了,不提她了,一言難儘。”
沈憶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在來雲州之前,聽聞鎮北王統領軍隊,治軍嚴明,鐵血手腕,以為他是個很嚴肅、很古板、很不近人情的人。
但相處下來,卻發現他很謙遜,沒有架子,有時候說話還逗趣,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沈憶舒到了第二批中毒將士的營帳,解釋道:
“先前已經耽誤了許多時間,我進去繼續為將士們針灸了。”
蕭承鈺點了點頭,目送沈憶舒進去後,他才去了彆處,尋思著讓人做個能放大聲音的器物出來,把綠柳弄到城牆上,去罵北狄。
北境軍的將士們倒是也會罵人,但大家都沒怎麼讀過書,翻來覆去也隻有那麼幾句話,大多數是“以娘親為中心,向祖宗十八代擴散”,非常不雅觀。
還是綠柳這丫頭好,罵起來一套一套的,深諳陰陽怪氣之精髓。
用來罵北狄正好,要讓北狄知道是在罵他們,還得讓北狄聽不懂到底在罵什麼,最好讓北狄不知道怎麼反駁。
真是想想就覺得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