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半年前的那一次,是蕭承鈺從軍以來,吃過的最大的虧。
他怕這件事成了蕭承鈺的心魔,因此平常並不提起,隻是這次蕭承鈺特地問起來,他才如實回答。
蕭承鈺盯著麵前的畫像,開口說道:
“上次大敗,我們都知道是行軍路線圖被泄露,否則北狄不可能未卜先知,將我們所有的舉動都算計在內。”
“我們也都知道,路線圖一定是潛伏的細作泄露的,但細作是誰,潛伏在什麼地方,目前是什麼身份,卻一無所知。”
“這個假冒的於宏昌,定然就是北狄細作之一,他想利用蘇落葵,讓我軍損失戰鬥力,造成我軍內部混亂,也可能還有彆的意圖。”
“但不管怎麼樣,我們無法確定軍中就隻有他一個細作,我現在要思考的,是如何將這件事利用起來。”
雲、寒二州有大量的北狄細作,又怎麼確定北境軍中沒有?
畢竟,除了蕭承鈺、杜威以及少數幾個軍中高層將領,很多士兵都是在雲、寒二州就近招募的。
細作混入其中,有的在戰場上死了。
有的運氣好,一步步憑著軍功,被提拔到了高位,逐漸接近北境軍的權力核心,繼而窺探到更多的軍事機密。
這完全是有可能的。
“大將軍是不是已經有辦法了?”杜威觀察著蕭承鈺的臉色,問著。
“先確定這個假於宏昌的身份,再順藤摸瓜。”蕭承鈺說著,衝著杜威招招手,讓他附耳過來。
他壓低聲音,在杜威耳邊低語了幾句,卻見杜威了然地點了點頭。
杜威去辦事了,蕭承鈺看了看時間,臨近中午,於是他派人請了沈憶舒過來,在他的軍帳一起用午膳。
沈憶舒慣會察言觀色,一看蕭承鈺的表情,便道:
“王爺似乎已經想到辦法,辨彆那個假於宏昌的身份了?”
“已經讓杜威去辦了,沈姑娘如此聰慧,不妨猜猜看?”蕭承鈺問著。
沈憶舒想了想,開口道:
“其實,想辨彆他們的身份很容易,隻需要悄悄透露,我軍有一場很大的軍事行動,事關北境戰場的戰局。”
“然後,分彆在那兩個人麵前,說出不同的計劃,若是哪邊的計劃出了意外,八成就能確定那人的身份。”
“除非……”
“除非什麼?”蕭承鈺好奇。
“除非兩個人都是北狄的細作,如果真的是那樣,那王爺未免也太慘了些。”沈憶舒調侃著。
“我想,我應該沒有那麼倒黴吧。”蕭承鈺扶額苦笑。
“我也覺得不會這麼倒黴,潛伏的細作終究隻是少數,這麼多年過去了,肯定也損耗了不少,真正還有多少人在替北狄做事,不好說。”沈憶舒說著,“但我覺得應該不會太多。”
若是北狄細作真有這麼大的能耐,能把北境軍滲透的那麼徹底,無孔不入,那就不應該用下毒這種手段。
下毒,那是北狄確定自己不是對手,怕打不過,才用這種陰謀。
蕭承鈺聽了她的分析,說道:
“不管細作人多還是人少,在將他們徹底拔除之前,我不會貿然用兵的。”
至於下毒,他也不怕,因為北境現在有沈憶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