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的身體又如同山崩一樣,垮了下去。
到了傍晚,紅玉和綠柳進來叫她起床,打算讓她換衣服,去參加晚上的軍中宴席。
可低頭一看,沈憶舒常年蒼白的臉變得酡紅,再一摸額頭:
“好燙!姑娘又發燒了!”
“衣服也汗濕了。”紅玉摸了摸,說道,“我守著姑娘,給她換身衣裳,你去稟告王爺,就說晚上的宴席,我們姑娘去不了了,再勞煩他請柳軍醫開個藥。”
“我馬上就去。”綠柳匆匆忙忙離開。
蕭承鈺在守將府前院看公文,一聽說沈憶舒又發燒了,當即吩咐杜威去找軍醫,然後自己匆匆去了後院。
抵達後院的時候,紅玉正好給沈憶舒換好了衣服出來,端著一個臉盆,準備打水。
“沈姑娘情況如何了?嚴重嗎?”蕭承鈺很是憂心。
“還是老毛病了,發燒昏迷。”紅玉說著,“我去打盆水,給姑娘擦臉,王爺請自便。”
蕭承鈺聽了這話,便在綠柳的帶領下,朝著內間走去。
按理說,女子閨房本來不能進的,但沈憶舒現在昏迷了,衣衫也沒有不整,蕭承鈺事急從權,進去探望也無妨。
他站在沈憶舒床邊,靜靜地看著。
卻見這纖瘦的姑娘靜默地躺著,眉頭緊蹙,仿佛睡夢中遇見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當然,也有可能是發燒難受,不由自主地蹙眉。
“沈姑娘為將士們勞累至此,義薄雲天,在下感激不儘。”蕭承鈺說著,還雙手交疊,深深鞠躬,給沈憶舒行了個大禮。
綠柳都驚呆了,忙說道:
“王爺實在不必如此,我們姑娘心懷善念,救人也是心甘情願。”
“我知道,她心甘情願救人,我也是心甘情願道謝。”蕭承鈺說著,感慨道,“可惜沈姑娘沒能有個好身體。”
說起這個,綠柳就生氣:
“還不是怪顧家,要不是為了救她們那群人,夫人才不會中毒身亡,姑娘也不必娘胎裡帶毒,體弱多病。”
“可恨那群人還磋磨姑娘,老天爺怎麼不降個雷劈死她們!”
“無妨,我在給皇兄的密折上,寫明了蘇落葵犯下的大錯,顧家是她的婆家,必然要吃掛落的。”蕭承鈺說道,“日後我若是再找到機會,必然也會幫沈姑娘出氣。”
這麼好的女子,被顧家磋磨成什麼樣子?
也就顧家那群人,狗眼看人低。
紅玉端著水盆進來了,將麵巾打濕了擰乾,在沈憶舒的臉上輕輕擦拭著。
額頭上的細汗全部擦去之後,又重新打濕了麵巾,鋪開放在額頭上,用來降溫。
蕭承鈺待了一會兒,開口道:
“今晚軍中有宴,我身為一軍主帥,若是缺席不太好,就不多留了,勞煩兩位姑娘好好照顧她,若是有什麼需要的,隻管去前廳吩咐。”
“我跟前廳的管家說過了,等柳軍醫過來,讓他在守將府住下,時刻候著,你們也不要怕麻煩,畢竟沈姑娘身體要緊。”
“多謝王爺。”紅玉和綠柳起身行禮道謝。
很快,蕭承鈺便離開了。
其實今晚不僅是軍中有宴,而且也是他為北狄細作設好的圈套,能不能確定細作的身份,就看今晚了。
所以,他必須去軍中,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