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彥禮聽到外麵的動靜,當即臉色肅然起來:
“娘,乾柴潑油,他們是想放火!”
秦霜此時的臉色難看至極,她沒想到,清寧長公主竟然真的這麼狠心,不僅派人來給她們送有毒的食材,得知她察覺了食材有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放火燒宅子!
“阿禮,婧兒,我們要逃出去!”秦霜開口道,“如果繼續待在這裡,我們隻有喪命的份!”
趙彥禮腦子裡無數思緒閃過,突然間,他想到了後院圍牆處:
“我有辦法了!”
“娘,後院的圍牆可以翻出去,但是圍牆外都是鋪滿了釘子的陷阱,我們得想辦法,把屋子裡的那兩張床扔出去,蓋住陷阱,這樣我們跳下圍牆的時候,有床鋪做阻隔,可以不必與釘子陷阱直接接觸。”
“隻是,如果此舉成功,我們固然能逃出去,可若是失敗了,我們便沒有床可以睡了。”
趙婧聽了這話,當即開口:
“哥,你說錯了,如果失敗了,我們命都沒有了,要床做什麼?”
此話一出,秦霜頓時做了決定:
“就按照阿禮說的做。”
至於出去之後,該去什麼地方,朝哪兒跑,暫時不提,一切都等出去之後再做打算。
說乾就乾,母子三人行動起來。
與此同時,外麵的動靜也越來越大,整個彆院的正門、側門、後門和角門,都被人堆滿了柴火,潑了熱油,封死了每一個可以跑出去的出口。
外麵的人點了火,火勢在乾柴和熱油的雙重助長下,飛速蔓延開來。
秦霜帶著一雙兒女,將屋子裡的床抬出來,朝著後院圍牆處慢慢挪動,然後搬石頭、墊東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又借助了一些工具,才勉強將整個床往上抬了些許。
但那床實在是太重了。
秦霜和趙婧都是女子,力道不足、體力不支,趙彥禮雖說是男子,可往日也隻是個讀書做學問的書生,並沒有多孔武有力,麵對這張床,顯得非常手足無措。
好不容易將床托舉到一定的高度,卻因為趙婧支撐不住,又咣啷一聲,砸了下來。
還好趙彥禮和秦霜避讓的快,否則就要砸到他們,非死即殘了。
可這種事情,通常就是第一次的時候消耗的力氣最大,等第二次再來的時候,體力撐不住,狀態也沒有之前好,顯得更加吃力。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他們母子三人足足舉了三次,還沒有將這張床舉上去,沒能將它扔到圍牆外邊蓋住陷阱,但秦霜和趙婧的雙臂已經徹底抬不起來了。
可這個時候,外麵的火勢已經越來越大,熾烈的火焰從外圍朝著內圈靠近,彆院已經燃起了大火。
四麵都處於火勢的包圍之中,其他地方已經徹底沒有出路了。
“怎麼辦?”趙婧隻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她六神無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
秦霜靠在圍牆上,舉目四望,看著燃起的火焰,目光決絕:
“必須得出去,就算被陷阱所傷,也得出去。出去隻是受傷,可留下一定會死。”
“阿禮,婧兒,你們聽我說,等會兒我先出去,就算有陷阱,也是我先掉下去,我這個當娘的一直沒出息,讓你們背負著外室子的名聲,一直得不到承認,今天就讓我去當這個墊背,助你們逃出生天。”
“你們逃出去之後,不要去公主府,不要去找你們的父親,因為公主府是那個毒婦的地盤,你們若是進去了,未必能活下來。”
“你們要去京兆府衙,或者大理寺,去告狀,去把事情鬨大,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清寧長公主草菅人命,隻有這樣,她才會投鼠忌器,會礙於名聲,不敢對你們動手。”
秦霜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把該叮囑的全都跟一雙兒女講了一遍。
“娘……”趙彥禮和趙婧異口同聲,目光中充滿了擔心。
“就這麼決定了。”秦霜咬了咬牙,吩咐道,“阿禮,你助我爬上去。”
趙彥禮心中很是掙紮,於情於理,這件事都應該他去做,作為兒子,作為兄長,作為男人,他應該拿出應有的擔當,去打頭陣。
可是他曾親眼看到過外麵的陷阱,那鋒利的長釘子太可怕了,他怵了。
說他膽小也好,說他沒有擔當也罷,他不敢去。
秦霜似乎是看出了趙彥禮的掙紮,笑著勸他:
“阿禮,這是為娘自己的選擇。”
聽了這話,趙彥禮紅著眼眶,跟妹妹趙婧兩人合力,將秦霜送到了圍牆之上。
隨後,秦霜又道:
“你們將那些床上的被褥都拿給我,我裹到身上,有這些東西做緩衝,那釘子就算刺到我身上,想必傷勢也不會很重。”
火勢越來越大,來不及猶豫不決了。?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