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凜見城王肯幫忙,頓時感激不已。
城王說幫忙也不是虛的,無非是進宮一趟,說幾句話的事,也不麻煩,他送走了趙凜之後,當即便進宮了。
永安帝知道了這件事,讓城王去問沈憶舒,若是沈憶舒同意,就讓她去給趙凜的一雙兒女解毒。
沈憶舒自然是同意的。
她清楚地知道,永安帝設了這麼大個局,從接到四皇子的書信開始,到派夜七去秦州把人接到京城,就布下了一步步棋,為的就是今天,而她沈憶舒,就是這棋局中最關鍵的一環。
想離間駙馬趙凜和長公主,光靠一個外室秦霜可不夠。
必須得把駙馬逼到絕境,讓他心懷恨意,讓他無路可走。
“皇後娘娘,正好您這幾日的治療可以告一段落,臣妹就先出宮一趟了。”沈憶舒對皇後說道,“城王殿下的雪參丸也快吃完了,臣妹正好給他重新煉製一批,再是駙馬趙凜那邊,若是順利的話,這次我要在宮外待半個月左右。”
皇後聞言,點了點頭:
“你去吧,正好這天天泡藥浴針灸,本宮也受不住,歇息歇息。隻不過本宮習慣了你的陪伴,這下你要出宮這麼長時間,本宮還有點舍不得。”
“也就半月左右而已,我很快就回來了。”沈憶舒笑了。
她辭彆了皇後,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帶著紅玉和綠柳離開了皇宮。
回到她自己的公主府,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上午,城王便帶著趙凜上門求見了。
城王讓人把煉製雪參丸需要的那些珍稀藥材送了過來,這是他最近一段時間,在全國各地搜羅到的,可以說為了能續上這雪參丸,他花費很大的代價。
沈憶舒讓紅玉把這些藥材拿到藥房鎖好,又跟城王約定了交貨的時間,才將城王送走。
很快,她的客人便隻剩下趙凜一個。
趙凜看著沈憶舒,神情有些恍惚——
他從前見過沈憶舒很多次,但大多都是公共場合,那時候他既是駙馬,又是秦州刺史,也算手握實權,人人見了他,都要低頭三分。
可現在,他一介白身,又跟長公主鬨翻,如今卻要對沈憶舒這樣一個外姓的公主低聲下氣。
真是時移世易,變幻無常。
但為了一雙兒女,為了子孫後代,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跟沈憶舒說明情況,然後道:
“還請仁嘉公主出手相救。”
沈憶舒端的是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開口道:
“駙馬不必多禮,醫者治病救人乃是本分,既讓我知道了這件事,便沒有不出手的道理。隻是聽駙馬所言,那毒藥似乎極為複雜,想要解毒恐非易事。”
“這樣吧,駙馬不妨將公子和小姐帶過來,讓我親自診脈,我才好做出最準確的判斷。當然,如果能有沒用完的毒藥供我查驗,就再好不過了。”
趙凜一聽這話,當即說道:
“有!沒用完的毒藥,我都還留著,都帶來了!”
說話間,他從袖中掏出兩個小瓷瓶,遞給沈憶舒,又解釋道:
“左邊這個,是長公主那日送來的藥膏,劉太醫說了有劇毒,可他卻沒說這藥膏裡有絕子藥,所以我懷疑絕子藥是下在彆的藥裡。”
“右邊這個,是之前趙太醫給開的藥粉,說是用這些藥粉來煮紗布,再用紗布包裹傷口,若是真有絕子藥,我覺得一定是在這裡麵,勞煩仁嘉公主幫忙檢查。”
“至於我那一雙兒女,今日我來的時候,便已經跟了過來,就在府外等著,若是仁嘉公主不介意,現在就可以把他們叫進來,當場把脈。”
沈憶舒聞言,麵露喜色:
“好,紅玉,去將趙公子和趙小姐請進來,直接帶到藥房。”
“駙馬,勞煩你跟我走一趟,我需要借助藥房的一些工具,來查驗你給我的這兩瓶藥,若是能驗出一些端倪,對解毒也會很有幫助。”
不多時,眾人便全部抵達了沈憶舒的藥房。
她的藥房裡不僅有各種各樣的藥材,還有很多大家沒見過的工具和器皿。
趙凜帶著一雙兒女站在一邊,眼看著沈憶舒從兩個瓷瓶中,各取出一些膏體和藥粉,又加了某些他們看不懂的東西,一頓搗鼓。
最後,沈憶舒得出結論:
“製作出這藥膏的人,當真有巧思,這藥膏是上等的養顏佳品,隻要無傷口、不出血,藥膏對人的皮膚有極大的改善作用;可一旦見血,便是劇毒,普通醫者大夫根本看不出來。”
“也真難為她,能製作出這樣的毒藥,可真是費儘心思。”
“至於這藥粉,它根本沒有其他的功效,就是一瓶實打實的絕子藥,裡麵的大部分成分我都能看出來,可唯有一種,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