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今一攤手:“瞧吧,換成外人,你不會因為他脾氣不好,就百般容忍。隻因為秦璟是你堂哥,所以明明是他自己的問題,你才會勸我忍一忍,但就像對外人你會一拳揍回去,到底誰對誰不對,你心裡都清楚。”
秦珙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嫂子,我……我是覺得,都是一家人,家和萬事興。”
言今捧著東西走在前麵,頭也沒回的說道:“一家人?秦璟說那些話時,可有把我當嫂嫂看,你明明瞧見我受了委屈,卻看似好言相勸,實則叫我打碎牙往肚子裡咽,你又把我當親嫂子看了嗎?”
秦珙猛的站住腳,他到底年紀小,這會腦門子上都冒出一層汗了:“嫂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
言今也停下腳步,看向亦步亦趨,跟著她的白降:“把我懷裡頭,捧著的那件淺棕色鹿皮襖抽出來,給小珙大爺送過去。”
不單單秦三姑,難得回趟娘家,給全家人都買了東西。
言今作為秦家小輩,雖說沒給各院都買。
但是秦璋的幾個弟弟,甚至柳珂這個弟妹,言今也都是想著的,全都買了東西。
白降捧著鹿皮長襖,重重的往秦珙懷裡一塞:
“小珙大爺拿好了,要不您勞駕好好瞧一眼,若是還瞧得上那就拿去,若是瞧不上我就幫師傅收回來,也省得你們背地裡,還要議論我師傅,說她心眼子多,小恩小惠的裝好人。”
秦珙被擠兌的,大冷的天,臉都漲紅如豬肝了。
“嫂子,我錯了,我再不亂說話了。”
秦珙說完,衝著言今連連作揖,心裡是真的慌了。
恰巧二嬸郭氏,帶著柳珂趕過來,想瞧瞧言今這邊,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小珙,你這是乾嘛呢?”
二嬸一臉錯愕,又不是逢年過節的,怎麼還作揖拜上了。
秦珙:“我……”
他支支吾吾的,也沒臉再提剛剛的事情。
言今倒是笑著解圍道:“這不是給他帶了件襖子,他非得作揖謝我。”
言今又看了秦珙一眼:“快彆杵在這了,拿回去試試,若真不合身,你再還我給你改幾針。”
秦珙如獲大赦:“合身,合身,一瞧就合適,那嫂子我就先走了。”
柳珂一臉不解:“四弟這是怎麼了,好像有狼在後頭追他似的,跑得這樣急。”
言今笑而不語,看向一旁的白降。
“二嬸院裡,可還有剩下的飯菜,這孩子叫白降,是子平的伴讀書童,他倆怕是都餓了。”
秦子平是大房院裡的,腿上還有傷,老爺子院裡可沒空餘屋子給他靜養。
所以他沒跟著秦三姑,也跟著言今回了大房這邊。
郭氏連忙點頭:“有的,有的,我這就回去取。”
郭氏從來不擺長輩架子,手腳又麻利。
叫柳珂這個兒媳,陪著言今說話,她自己起身趕回二房院裡熱菜飯。
言今從一堆東西裡,拿出個很精致的木頭匣子,上麵還鑲著紅瑪瑙的五瓣梅花呢。
“弟妹,這是給你買的。”
柳珂一臉受寵若驚,還沒打開呢,就連連道謝。
等到打開匣子,裡麵一對溫潤的水滴狀青玉耳墜,就映入她的眼簾。
柳珂:“這是極好的岫岩玉啊,嫂子嫁進門,我什麼都沒給你準備,倒是先叫嫂嫂破費了嗎,這耳墜真是好看。”
言今笑了:“我記得之前,瞧見你有支岫岩青玉的簪子,所以看見這對耳墜的時候,就覺得正好你能拿去配玉簪戴,什麼破不破費的,我嫁進來你叫我一聲嫂子,這聲改口的薄禮,自當我給你們這些弟弟妹妹備下。”
柳珂是真喜歡,拿在手裡不停擺弄。
這就是在大房的院裡,要不然她都想對著銅鏡,戴上試一試了。
言今也瞧出來了,指了指梳妝台:“想試就回去你屋裡,戴上簪子好好瞧,咱們妯娌要相處一輩子的,在我這不用拘著性子,而且我也沒什麼需要你幫著忙的。”
“誒!”柳珂靦腆的笑了:“都聽嫂子的,那等娘熱好飯菜,我給端過來。”
柳珂歡歡喜喜的,拿著首飾匣子走了。
言今這邊,也騰出一間屋子,同白降一起扶著秦子平進去,在炕上躺好了。
白降:“我去燒火,炕一會兒就熱了,少爺你先將就躺著。”
秦子平卻出言,將白降叫住了:“燒火不急,你先去同我小叔賠個不是。”
白降站在原地,沒言語。
他知道秦子平說的小叔,指的是秦珙。
秦子平見說不動他,扭頭看向了言今:“你叫他去。”
言今在屋裡,破舊的長板凳上坐下了。
然後她拍了拍長凳的另一端:“白降,你從回來就又搬又扛的,燒火確實不著急,先過來坐一會。”
白降瞟了秦子平一眼,抿著嘴,站那沒動。
言今:“你叫我一聲師傅,所以我說話不作數是吧。”
白降趕緊搖頭,他是瞧出來秦子平生氣了。
他如今是寄人籬下,是要看著人臉色討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