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言今在來的路上,言語間非逼著他把這事給認了。
如今看來,就是在逗他玩呢,秦璋心裡又美得不行。
以前他感覺得到,言今不是太喜歡搭理他,現在都時不時能與他說笑了,他能不高興嘛。
言母拿著盒藥膏回來了:“多大的人了,還這麼不小心。”
言母又笑嗬嗬的看向秦璋:“大晚上還勞煩姑爺送她回來一趟,我這女兒嫁過去倒是叫你操心了,快坐吧,彆站著了。”
秦璋聽得那叫一個心虛,尤其對上,言今似笑非笑看向他的目光。
坐在凳子上,他都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言母又叫魏禾去拿乾果,讓言朝去燒熱水泡茶。
言今趕緊說道:“除了來拿點藥,我才從縣裡回來,也見過齊家人了,我有些話想同表姐單獨說。”
言母幫言今,在眼眶處上好藥後說道:“成,那你去魏禾屋裡聊,就叫姑爺在這吃茶等你。”
魏禾一刻都等不得,忙引著言今回了自己屋。
“怎麼樣,齊航同意將我兒子放了嗎,隻要他答應,叫我乾什麼都行。”
言今叫她彆急,扶著魏禾坐下,就將與齊航談妥的條件說了一遍。
魏禾聽完,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這……這都是真的嗎,一個月給我幾十兩銀子不算,還派丫鬟婆子伺候著,齊航何時這般好說話了,你彆是事情難辦,故意拿話安慰我。”
言今笑出了聲:“一個月二十兩銀子,我就算想哄著你,我可沒銀子自掏腰包,還得給你買丫鬟婆子,這謊話為了圓住,未免太廢銀錢了。”
魏禾就是不太敢信,此刻一琢磨,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那……那我明天一早就回齊家,不就是當眾說一句,冒兒還小,老爺留下的產業都交給齊航這個堂哥代為打理,等我兒及冠之後再當家做主。”
魏禾樂的都坐不住了,在屋裡來回走了好幾圈。
“他怎麼就答應了呢,早知道這般容易,我還在齊家鬨什麼,齊老頭在的時候吝嗇得很,就怕我年歲比他小太多,在外頭和彆的男人勾搭一起吞他的家業。不但不許我出府,一個月也給不了我幾兩銀子,如今每月都有二十兩,冒兒也回到我身邊了,齊家的事還什麼都不用管,言今,你叫我如何謝你才好。”
魏氏情緒平複一些後,撩起裙罷,向著言今就要跪下。
若非言今趕到魏家,將她從那個漏雨返潮的小黑屋裡救出來,彆說母子不能團圓,她有沒有命繼續活著都難說。
言今趕緊站起身,往旁邊側了側,沒受魏氏這一拜。
“咱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你不用覺得欠我什麼。不過你彆明天去,魏進的事情,齊航辦妥了你再回齊家。一來他們堂兄弟相爭,該著急的是他,你若急了,就變主動為被動了,以後事事都要聽他擺布。”
“而且他真暗中對你兄長下手了,就等同於咱們也捏住了他的一個把柄,若有天他徹底掌控齊家,又要對你們娘倆不利,這個把柄可以震懾他。”
魏禾其實沒怎麼聽懂,但她就是覺得,言今眼睛亮晶晶的說出這些話時,那份沉穩,還有步步為謀的安排,叫她也跟著心裡安定下來了。
“好,我全都聽你的。”
言今看了眼,這間自己住過沒幾天的廂房:
“你也知道,我們一家三口是流民逃荒到村裡的,這小院也是當初分到手裡的,等到齊航每月開始給你銀子,表姐若覺得簡陋,可以自行離去。”
叫言今感到意外的是,魏禾竟搖頭說道:“我哪裡都不去,你在魏家也不是沒瞧見,我住的是什麼地方,這屋子是小了些,但是姨母宅心仁厚,對我頗為照顧,叫言朝表弟給我添置了許多家具,這就叫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我住著彆提多舒心了。”
言今苦笑道:“可你也瞧見了,我時常會回來,秦璋也會跟著。我是怕你心有芥蒂,又不好說出口,就算真搬走了,咱們是親戚會繼續走動的,你有任何事我不會坐視不理。”
魏禾用帕子掩嘴笑出了聲:“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光嫁人都兩次了,有那樣一個哥哥,你覺得我當寡婦那會,他會隻灌醉了秦璋往我屋裡送嗎。”
“所以言今妹子,你彆看著我礙眼,表姐我現在隻想守著幾個孩子過日子,什麼秦璋,劉璋的,老娘如今依舊是齊家大太太,一個月二十兩花不完的銀子,還有人伺候著,男人算什麼東西,以後我就管秦璋叫表妹夫,他不得老老實實的應下,想想都痛快。”
魏氏說完,笑得更加花枝招展。
其實她也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受得磨難多了,反倒有了今天的這份豁得出去的灑脫。
言今也陪著她輕笑出聲,心裡對魏禾有佩服,也有惻隱之心。
說完齊家的事情,言今又道:“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表姐幫忙,我想與齊航做些買賣,到時我會寫好書信,有勞表姐回齊家時幫我帶去。”
魏禾眼睛一亮:“表妹你要做生意啊,能叫我跟著你一起嗎,我不是每月有二十兩銀子嘛,就當我入夥的錢,你看成不成。”
見識過言今,處理齊家事情的本事。
魏禾吃過苦,也知道男人靠不住。
她也想事事從此靠自己,誰會嫌傍身的銀子多,要是能跟著言今賺些錢,她是求之不得的。
而且她有三個兒子,將來娶媳婦的錢,她也得早早的攢出來。
言今笑了,才要開口說話,卻不料屋外一陣急促的敲鑼聲,把她給打斷了。
魏禾也站起來了:“這是村子裡出事了,可能走水了吧。”
各個村子,晚上都有更夫,遇到急事就會敲鑼。
魏禾對這個太熟悉了,馬上推門走了出去。
秦璋那邊,也推門正好走出來。
“言今你在這待著,我去瞧瞧村裡怎麼了,也不知道哪邊出事了,我要耽擱的時間久,你今晚就陪著娘一起住,我明早來接你。”
言今沒接話茬,而是向著言朝看了一眼。
兄妹倆默契十足,就見言朝立刻點點頭。
腳下點地,直接平地一躍而起,縱身飛上了屋頂。
這一幕把秦璋都看傻了,魏禾也捂住嘴。
言家母子,對她很和善,言朝就是臉上的疤瞧著嚇人。
但相處下來,魏禾覺得他敦厚又直腸子,甚至還有點憨傻。
但魏禾哪裡想得到,言朝竟然功夫這樣厲害。
言今,用手推了下還在那目瞪口呆的秦璋:
“所以彆覺得,我哥之前對你出手是不講情麵,他的身手比我厲害很多,若真沒收著力氣,你隻怕早躺在榻上了,不休養個半年是起不來的。”
秦璋回過神來,對言今耳語道:“我早該想到的,將門之後,你是家中女兒尚且習武,我這個大舅哥要不是趕上家道中落,隻怕將來是要上陣殺敵做將軍的,身手能不好嘛。”
言今微微垂首:“確實是被我們家連累了。”
“今今,你說什麼?”
言今這最後一句,聲音太小,就像喃喃自語,秦璋沒聽清楚。
言今笑著搖搖頭,然後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