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1 / 2)

“他們就是很明顯的朋友關係,”傅景然一臉“你怎麼這種常識都不知道”的表情,頗有優越感地說,“你不能因為顏慎語喜歡男人,就覺得他和所有男人親密都是愛情。他們這種情況,就像是女生手挽手去廁所,一起泡溫泉,很正常的。”

原來是正常的?

經過傅景然的開導,謝肆言終於恢複了往日裡的冷靜。

“謝了。”他衝傅景然點點頭,離開前,又仿佛想起了什麼,腳步一滯,“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顏慎語?”

他確定:“我沒告訴過你這件事。”

“這還用你告訴?”傅景然輕笑一聲,“你都恨不得在臉上寫著你喜歡他了。”

謝肆言蹙眉:“我以為掩飾得很好。”

“笑死,你這還叫掩飾得好?你在他麵前簡直騷得沒邊,荷爾蒙不要錢到處亂飛。”傅景然毫不留情地嘲笑他,“尤其是你看顏慎語的眼神,直勾勾的,都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生吞活剝?

謝肆言茫然地眨了眨眼,他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片刻後,謝肆言篤定自己沒有,這一切不過是傅景然胡說而已。他雖然喜歡顔慎語,但他依舊是他自己,並不會受到顔慎語什麼影響。

七月末的夜晚,謝肆言站在宴會廳外的庭院中舉目遠眺。

天空將暗未暗,一輪彎月在深藍色的天空中灑下一片銀輝,月亮旁邊金星閃爍。

耳畔偶爾有宴會廳的聲音傳來,喧囂吵鬨的環境中,顏慎語的聲音聽上去格外明顯。

有人和他聊天,偶爾能聽到他開心地笑。

有人向他搭訕,他笑著把人打發走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被人搭訕了……

人走了,他又被人搭訕了!

謝肆言心中騰地升起一股怒火,原本平靜的情緒頃刻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很想衝進去把顔慎語周圍的人全都趕走。

但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念頭。

他告訴自己顏慎語本就優秀,今天又表現得這麼亮眼,有人想認識他簡直太正常不過。就算被人搭訕也沒什麼,這隻是他的正常社交需求而已,自己根本無權做出任何乾涉。

謝肆言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留在原地。

然而很快,顏慎語又被人搭訕了,而且這次他沒有拒絕,而是和對方開心地聊了起來。

謝肆言呼吸頓時一緊,渾身肌肉緊繃。

當一個說法語的輕浮男人向顔慎語當場示愛時是謝肆言再也忍不住,沉著一張臉氣勢洶洶地走進了宴會廳。

去他媽的克製,去他媽的冷靜,他就是看不慣彆的男人撩撥顔慎語!

“肆言,”傅疏雨恰好從裡麵出來,見到他後立刻停了下來,眼睛亮晶晶地問,“今天玩得怎麼樣?”

謝肆言沒有回答,他甚至沒有看他一眼,就頭也不回地往前離開,仿佛把他當成了空氣。

傅疏雨以為他是沒看見自己,又連忙追了上去:“怎麼走這麼快?剛才叫你怎麼沒反應呢?”

“我有急事,先不聊了。”謝肆言仿佛這才注意到他,他丟下一句話,便冷淡地離開了現場。

“你覺得今天的活動……”傅疏雨剩下的話被卡在了喉嚨裡。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男人挺括的背影,蔚藍色的眼中露出明顯的失落。

“謝總可真是冷淡啊。”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一襲禮服的危頤鳴走了出來。

傅疏雨掃了他一眼,未曾開口。

危頤鳴卻並不在意,徑直道:“你知道他急急忙忙拋下你是去做什麼嗎?他去找顏慎語了。”

傅疏雨這才抬起頭,沒什麼表情地說:“用不著你告訴我。”

“我隻是替你覺得可惜而已,”危頤鳴笑了一下,語氣中充滿了遺憾,“誰都知道你和謝總是青梅竹馬,有一起長大的交情。按理說,你們才是最匹配的一對。可是偏偏出現了一個顏慎語……”

他看向傅疏雨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也不知道顔慎語使了什麼手段,當初謝總因為他拒絕了我的代言,而現在,謝總又因為他拋下了你……”

“你想挑撥我對付顏慎語?”傅疏雨微笑著,卻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演講。

“我和他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挑撥你對付他?”危頤鳴笑了笑,“隻是我難免替你覺得不值,你比顏慎語優秀太多,我實在是不忍心看你落到這種境地。”

“管好你自己,”傅疏雨冷冷道,這一刻,他臉上的半永久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鄙夷與傲慢,他凝視著危頤鳴的臉,慢條斯理地說著,“你是什麼身份?我又是什麼身份?想和我合作,你還不配。”

傅疏雨轉身離開,遇見熟悉的人,他又立刻仰起頭,露出了那標誌性的甜甜的笑。

危頤鳴被噎得好一半天說不出話來。

許意那個蠢貨就算了,為什麼明顯和顏慎語有利益衝突的傅疏雨,都在護著他?顏慎語是給這些人下迷藥了嗎?

傅疏雨沒有護著顏慎語,他隻是單純的拒絕了危頤鳴而已。

危頤鳴算個什麼東西?想借他的刀殺人,他也配?

他拒絕危頤鳴,但他沒想過要放棄謝肆言。傅疏雨不屑於做那種對付顔慎語的小動作,他要的是堂堂正正的勝利。既然謝肆言還沒有表態,那大家就公平競爭。

隻是他剛回國根基不穩,自己可以操作的地方並不多,傅疏雨找到堂哥傅景然說明了自己的目的。

“你讓我幫你製造機會,追求謝肆言?”

“對,”傅疏雨點頭,沒有一點兒隱瞞,“實不相瞞,我回國就是因為他。”

“這件事情有些難辦啊……”傅景然頓了頓,遲疑道,“如果老謝沒喜歡的人,我倒可以給你製造一些機會。但他現在喜歡顏慎語,他的性格你也知道,說一不二,犟得像頭牛。說實話,在這種情況下你想追求他,贏麵很低。”

“不試試怎麼知道?”傅疏雨仰起頭,固執道,“你就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幫我。”

“抱歉,”傅景然搖頭,“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

傅疏雨知道傅景然在追求顏笙,拒絕他也是意料之中。

除了傅景然之外,他手頭還有另一個選擇。隻是如果有選擇,他實在不想和這位小叔扯上關係……

雖然被他叫做小叔,但傅達並不是傅家的血親,而是傅老爺子戰友的孩子,幼年父母雙亡,這才被接過來養在了傅家。

傅疏雨常年生活在海外,對他的了解並不多,隻有一個對方是母親好友的模糊印象。回國前,當時還健在的母親曾握著他的手說,傅達是可以信賴的對象,如果有麻煩,可以找他幫忙。

是的,媽媽說他是可以信任的。

雖然傅疏雨對這個人有一些警惕和防備,但還是對傅達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要我幫你?”男人一襲黑色西服站在宴會廳門外,他視線漫不經心地掃過一張張陌生的臉,仿佛這個熱鬨的世界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傅疏雨用力點頭,又補充道:“我不會讓你白白幫我,我可以和你交換一定的利益。”

“交換利益?”男人重複了一遍他的話,突然笑了一下,眼角跟著蕩起一片淺淺的細紋。

“對,”傅疏雨強調,“隻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

“你所謂的過分標準是什麼?”

“不違法犯罪,不損害家族的榮譽。”

“就這樣?”

傅疏雨點頭。

男人漆黑的眼睛看著他,宛如一片幽深的大海,令人捉摸不透,讓傅疏雨本能地發怵。就在他以為小叔要拒絕時,後者卻點了頭。

“可以。”

傅疏雨鬆了口氣,問他:“那麼你的條件呢?”

“很簡單,”男人端著酒杯,漫不經心道,“隻要你答應當我的人。”

當他的人?

傅疏雨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睜大雙眼,茫然道:“你說什麼?”

傅達垂眸看了他一眼,然後他用粗大的掌心拂過傅疏雨宛側臉——側臉的皮膚潔白又細膩,宛如如洋娃娃一般精致。

然後他看向傅疏雨漂亮的藍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要你,成為我的人。”

明明是炎炎夏日,男人的掌心卻涼得刺骨。

被他觸碰的一瞬間,就仿佛被毒舌咬住了喉嚨,傅疏雨身體頓時一僵,眼睫在他掌心中不安地顫抖著,身體也跟著輕顫起來。

傅達什麼時候對他產生了這種齷齪的想法?

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也沒有在一個戶口本上,但是……

但他怎麼能……

“不可能!”傅疏雨終於回過神來,他一把推開傅達的手,難以置信道,“你亂說什麼?我們……這根本就是□□!”

傅達卻不為所動,隻是用右手拇指輕撫他嘴唇,慢條斯理地說:“我給你3天時間,你可以思考要不要答應。”

“你做夢!”傅疏雨狠狠瞪他,“我死也不會答應你的!”

話音未落,他抬手狠狠推了傅達一把,然而對方卻死死站在原地,哪怕他使出全力,男人健壯的身體沒有任何挪移。

男人高大的身軀籠罩著他,讓他無法撼動分毫。

那一瞬間,傅疏雨突然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這一生做過許多選擇,但從來沒有哪一次令他如此後悔——他就不該相信母親的話來找傅達合作。

男人大掌抬著他的下巴,傅疏雨被迫仰起頭,漂亮的藍眼睛裡寫滿了惶恐,宛如即將被撕碎的洋娃娃。

緊接著,冷漠的男人緩緩低下了頭。

一瞬間,鼻息間的檀香氣息濃鬱了起來,強勢又霸道地入侵他感官。

“傅達,你、你不會是想要在這裡……”傅疏雨睜大雙眼,幾乎快要不能呼吸。

“你頭發亂了。”

男人溫和的聲音響起,下一刻,他額前的劉海兒被人輕輕撥了一下。

等傅疏雨再次抬起頭,傅達已經收回了手,也不看他一眼就返回了宴會廳。

剩下傅疏雨獨自站在陰影裡,他雙手無助地抱著雙臂,把身體一點點蜷縮了起來。他強迫自己振作起來,然而傅達留下的陰影太過強大,讓他碧藍的眼睛裡隻有破碎。

媽媽,你錯了。

你離開這麼久,傅達早就變了。

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而是一個不惜對同族出手的惡魔。

……

“你也太誇張了吧?”宴會廳另一邊,許意等了好久,終於等到顏慎語打發搭訕的人,這才有機會過去,“剛才那個法國人竟然當眾給你表白了?”

“法國人的讚美你也信?”顏慎語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在他們嘴裡,那種漂亮話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他甚至還說願意為你定居京市。”

“他本來就定居京市了,”顏慎語搖頭,“不然他怎麼來參加馬術俱樂部。”

許意嘖了一聲,感歎道:“真是詭計多端的一。不過那麼多人來搭訕,你一個聯係方式都沒給,”許意碰了碰他肩膀,忍不住有些好奇,“你究竟喜歡什麼樣的?”

滿臉焦躁趕過來的謝肆言恰好聽到這句話,不由得腳步一滯。在他大腦下命令之前,人已經偷偷藏在了旁邊的柱子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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