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止是手下留情,她甚至都沒打過他一下,這一身都是禪院直哉非要站起來走,被她手裡有自主意識的線反複絆倒摔的。
鹿取柊的線雖然是以她的想法運動的,但在她沒有下達指令的時候,咒線便會產生出自主意識,不斷地向著她有利的方向行動。
“喂,臭小子,我知道你醒著。”叫到禪院直哉,禪院直毘人的口氣立馬就差了起來。
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一整個大無語。
……親爹??
禪院直哉這才睜開了眼睛,一雙上挑的狐狸眼來回在鹿取柊和禪院直毘人之間打量,一時間不知道應該瞪誰。
禪院直毘人起身活動了一下腰板,看向鹿取柊,說:“你進來,拖著這小子在屋裡走一圈,讓大夥都看看他這幅樣子,想想就好玩哈哈哈!”
禪院直哉:“???”
鹿取柊:“好的。”
其實鹿取柊本來也是這麼打算的,不然他不可能會長記性,不過既然禪院直毘人都這樣說了,這可就不能怪她了。
就這樣,禪院直哉被鹿取柊拖在地上在咒術會主宅內逛了一大圈,收獲無數非議。
他,禪院直哉,禪院家內定下任家主的在今天丟儘了。
這個時候,禪院直哉從此失去了夢想。
與此同時,侍女們還在小聲議論著被他蹭臟了的地板到底誰來擦。
*
當晚,禪院直哉做了個噩夢。
他夢到自己引以為傲的術式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消失了,沒有理由,沒有預兆,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
從他用不出咒術的那一天起,他好像就失去了所有的光環,家主的位置將不再屬於他,少爺的位子也坐不穩了,沒有了咒術的他如同禪院家養的一隻廢物。
他不是禪院甚爾,沒有天與咒縛,沒有強大的肉.體,也不是沒有咒力,就是單純地用不出投影咒法了。
但這卻足夠壓垮他了。
他就像被禪院家豢養的一隻待宰的豬,又作又廢物,還不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逍遙快活著。
“直哉少爺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禪院家這一代真是養了一群廢物,看來禪院後繼無人了。”
……
禪院直哉隻覺得腦殼嗡嗡作響。
不行!!
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瘋了似的想要用出自己的術式,他用了十多年的,如同呼吸一般熟悉的術式,他不相信就忽然這麼消失了。
他不相信!
但在經過了很久很久的時間,他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咒術好像真的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怎麼會用不出了呢?
怎麼會呢……
……
【那是因為你不懂得尊重彆人,尤其是女性。】
忽然,一個聲音出現在禪院直哉的腦海裡,他不知道這是誰的聲音,他確定自己沒聽過,一點都不熟悉,但卻是個平淡無波,宛如機器一般的聲音。
【每個人都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你不得因性彆而固化他人的價值,女性並不是男性的附屬品,而是活生生的人。】
【你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你的術式我收下了,什麼時候你改變了心思,學會了尊重他人和尊重女性,術式便會回到你的手裡,如果不能,那你這輩子都拿不回自己引以為傲的術式了。】
禪院直哉快瘋了。
這是什麼破事!?讓他尊重女人?想都彆想!
但是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他的術式就再也回不來了。
禪院直哉陷入了極度的猶豫之中。
……
然後他被嚇醒了。
摸到被冷汗浸濕了的後背,禪院直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做了個什麼奇葩的夢,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他起身換了衣服,一個人走出房間,出去就看到了被自家老爹留下來的,正在一邊喝茶一邊看電視的鹿取柊。
鹿取柊知道的時候,禪院直毘人就已經幫她請好假了,說是可以住在禪院家,他好好招待她在京都玩兩天。
禪院直哉現在光是看到鹿取柊的臉就冷汗直冒。
雖然知道那隻是個夢,但他還是好怕那是個預知夢,說不定再這樣下去,夢中發生的事情就真的變成了現實。
那樣就太可怕了!
他悄悄地坐在了她旁邊,表情麻木,時不時又瞥她兩眼,最後深吸了一口氣,視死如歸地開口道:“那個……昨天,對不起。”
鬼知道他為了說出這句道歉,一共疊加了幾輩子的羞恥心。
禪院直哉現在滿臉通紅,一邊覺得丟臉,一邊又怕鹿取柊不給他麵子不接受,那樣豈不是就更沒麵子了!
像是吊著他的心思似的,鹿取柊少見地頓了幾秒。
隨後,白發少女麵無表情地喝了口茶,說:“哦,沒事啊,反正你也知道錯了。”
手握卡片「造夢咒法」的鹿取柊:計劃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