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說了那樣的話,但鹿取柊卻還是絲毫不擔憂地覺得沒有這種事。
畢竟她也不是傻的,五條悟若是真的對她有那個方麵的想法,她不可能會一點都察覺不到,他們倆的關係可真是太鐵了。
晚上吃完飯之後,鹿取柊打算在院子裡走走消消食,五條悟見狀當然也跟了上去。
五條家的院子真的是太大了,如果不是因為鹿取柊有「六眼」,她都要懷疑自己會在這裡迷路。
晚上吃多了,在院子裡走上了一圈兩圈,心情立馬就會好起來,腸胃也會覺得好受很多。
時值冬日,天黑的早,雖然隻是六七點鐘的時間,可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在沒有路燈的五條家院子裡,鹿取柊需要小心一些走,忽然被腳下的石子絆倒可就不好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兩個人在散步的路上,都是幾乎沒有開口說話的,平時鬨騰個不停的五條悟,此時卻不知道為什麼,異常地安靜。
鹿取柊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開口問什麼,安安靜靜的也挺好。
從宅邸出發,繞著院子整整走了一圈之後,兩個人便直接回到了宅邸去,五條悟本來以為鹿取柊要進去,卻沒想到她直接在屋簷下的地板上坐了下來,腳還放在泥土地上。
五條悟眨了眨眼,問她:“不進去嗎?”
鹿取柊呼出了一口寒氣,開口道:“我想坐一會兒。”
五條悟應了一聲表示了解,隨後進屋去開了燈,直接照亮了屋外的一小片土地,不一會兒,他又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跟著坐在了鹿取柊的旁邊。
鹿取柊見對方也坐了下來,卻也沒說什麼,神色淡淡的,隻是定定地看著前麵,也不知道是有什麼這麼好看。
下午他們從街上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開始下雪,後來越下越大,本以為這場雪得要持續到晚上,沒想到大概持續不斷地下了兩個小時之後,就開始慢慢地轉小,等晚上開飯的時候,雪已經停了。
“柊?你在看什麼?”似乎是因為一直這樣盯著外麵看,實在是過於無聊,五條悟終於沒忍住開口問道。
“啊,”鹿取柊回神,頓了頓說,“其實也沒什麼,大概是在發呆?就是覺得今天空氣挺好的,想再呼吸一會兒。”
“確實,而且這裡的確是沒什麼好看的。”五條悟點點頭。
不管是假山還是有小型水車的小池子,還是時不時會發出響聲的驚鹿,這裡都沒有,好看的東西都被放在主宅那邊了。
現在看得到的,隻有落了雪的禿樹和被融化掉的雪滲進去而形成的泥潭。
幾秒後,鹿取柊忽然開口:“我記得小時候,我家也是有這樣的院子的,不過很小,但也可以像這樣坐在屋簷下看看外麵。”
五條悟愣了愣:“小時候……嗎?”
五條悟鮮少聽過鹿取柊主動提起她小時候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從來沒有,如果他曾經沒有問過她那麼一次,那鹿取柊估計就從來沒有和他講過小時候了。
白發少女晃了晃兩隻小腿,翠色的眼睛依舊是那樣淡然地盯著漆黑的庭院:“對,可能是因為還很懷念吧,所以我才想多在這裡坐坐。”
比起小時候坐在屋簷下看院子的時候,現在所看到的景色完全不一樣。
先不提本就不同的景致,她最後一次那樣做,還是六七歲的時候,視野矮矮的,現在長高了,所看到的景象也就廣闊了許多。
通過掛了雪的枝頭能夠望到五條家圍牆內叢生的雜草,明明是這樣的季節,卻還是沒有完全枯萎,分明剛剛經曆了一場大雪,卻還是堅毅地挺拔在那裡。
它活下去了,並且活得很好。
莫名其妙的,鹿取柊就又一次聯想到了今天電影中的女主角格溫。
如果可以的話,她其實也是希望格溫可以活下去的,可是故事就是那樣編的,結局已經無法改變,她能夠決定的,也就隻有自己的結局。
鹿取柊時不時會覺得,會不會一直這樣,完成著作為咒術師的任務,享受著清閒的生活就是自己這一輩子的狀態。
不過如果這輩子都這樣,其實也挺好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五條悟忽然開口問她:“那……你的家人是什麼樣的?”
鹿取柊眨了眨眼:“我怎麼記得你問過我呢,五條君。”
“呃,”五條悟有些尷尬地揉了揉一頭白發,繼續說,“我當時問的是‘還記不記得你的父母’,剛才問的是你的家人是什麼樣的!怎麼就問過了?”
五條悟像是忽然抓到了線索,一連串地說完了這麼一句話,鹿取柊見狀都側頭看了看他。
鹿取柊敷衍似的點了點頭,道:“啊……也沒差吧,畢竟小時候我家一直都隻有我和父母,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從小就沒見過再上麵一輩的老人們,父母隻是說都不在了。”
五條悟又抬手撓了撓頭,表示無所謂:“那就光是父母也好,我想多知道一點關於柊的事情。”
於是鹿取柊就和他降了一些關於自己父母的有的沒的。
五條悟聽完,隻覺得不對勁,在鹿取柊的描述中,有好多事情都是和自己的父母對不上的,之前她也曾經描述過一次她的父母的性格,他當時隻覺得與自己的父母相似,卻忽略了查重率。
嚴父慈母的家庭本就很常見,隻是碰巧他和鹿取柊的父母都是這樣,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