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捋了捋下巴,惋惜道:“還能怎麼樣呢,丈夫和唯一的女兒同時不知所蹤,石夫人憂慮之下,不久便病倒了,吃了什麼藥都不管用,整個臨川城的大夫都瞧遍了,誰都說石夫人這是心病,沒的治,這鋪子沒了人打理,自然就關門了,石夫人這麼熬了兩年,憂思之下便病重過世了。”
沈夕昭沉默了下來,她此刻依然記得石巍山爽朗的笑容,十多年前,她和杏柔因為有他的照顧,才能一路順當的到達離火城,直接用傳送陣去了浩然宗,還有活潑可愛的小石頭,那樣孝順懂事的一個孩子,也不知道他們父女倆究竟遇上了什麼禍事。
就在沈夕昭和賣字畫的老頭攀談的時候,楚辭淵突然進來了,他走到沈夕昭身邊,打量了一下鋪子裡掛著的字畫,道:“沈師妹,你到這裡做什麼,可是有了什麼發現?”
沈夕昭:“……”大哥,您怎麼找過來的啊,我記得我出門的時候,您明明沒跟著出來啊?
沈夕昭心情低落的將石巍山一家的事告訴了楚辭淵,唉聲歎氣道:“也不知道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拜入宗門後,也曾經來過臨川城一次,可是那時我正忙著與方師姐她們一起剿滅魔修,恐怕那個時候,石家就已經出事了。”
楚辭淵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道:“世事無常,人各有命,你也不要過於放在心上了。”他轉過身,拉著沈夕昭的衣袖便將她帶出了賣字畫的鋪子。
街上十分空曠,楚辭淵一邊走,一邊道:“凡人的性命向來脆弱,這便是我輩修士踏上修道之路的一大原因,你仔細想一想,凡人壽元百歲,築基期修士壽元二百歲,金丹期修士壽元五百歲,元嬰期修士壽元可達一千歲,到了化神期,修士的壽元更是可以達到兩千歲,像你師父那樣的合體期修士,已經有五千歲壽元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夕昭總覺得,一向待人冷淡的楚辭淵,此刻的語氣竟是有幾分溫和的。
他的腳步並不快,就像是在拉著沈夕昭散步:“人一旦死了,便什麼都沒有了,更何況,一旦踏上修仙一途,不是飛升上界,便隻能落個身死道消,灰飛煙滅的下場,凡人死後尚可投胎轉世,修士一死,可就隻剩下一培黃土了。”
楚辭淵轉過頭來,眸光深邃:“沈夕昭,不要讓我失望,也不要讓你師父失望,你師父現在已經是合體後期了,以她的資質,要不是我父親不知所蹤,她恐怕早就可以飛升上界了,即便如此,幾百年之內,她也絕對可以看破障礙,成功飛升。”
楚辭淵頓了頓,又道:“彆說你師父了,就算是我,也有把握在千年之內飛升上界,我可不希望,等我白日飛升的時候,你還在下界待著,千萬彆學你師兄秦訸,他太沒出息了。”
沈夕昭:“……”為秦師兄點蠟,莫名覺得他很可憐,往日裡被師父吐槽也就算了,怎麼連楚辭淵數落起他來,都這樣不客氣?
沈夕昭試圖轉移話題:“楚師兄,現在看來,臨川城除了荒涼了許多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呢?我感覺,那鬼修最近總是在金國國都一帶出沒,我們或許可以碰碰運氣,選一個他們還沒有下手的地方守株待兔,畢竟,它的行蹤太飄忽不定了,那些跟著它追來追去的修士們,往往連根毛都摸不到。”
楚辭淵點了點頭:“這臨川城對於那鬼修來說,一定是個特殊的存在,隻可惜,現在線索太少了,我們恐怕是看不出來什麼的,今晚修整一下,明日一早,我們便出發前往金國的國都壽安。”
千裡之外的金國國都壽安城裡,小蟲子猛地將手插進一個兵士的脖子裡,然後緩緩的將手拔了出來,血水滴滴答答的砸在平整的石階上,將金國的大將軍呂乘嚇得兩股戰戰,他騎在馬上,哆哆嗦嗦的打著擺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坐騎上摔下來。
“上!上啊!快上啊!”呂乘色厲內茬的狂聲呼喊著,催促著那些裹足不前的皇城禁軍:“一群飯桶,再不當著這鬼東西,它就要闖進皇宮裡麵去了,到時候若是驚擾了陛下,陛下一定會誅你們九族!”
小蟲子抬起了臉,她木然的望著呂乘驚慌失措的麵容,歪了歪腦袋。
皇宮有天道庇佑,像它這樣滿身陰氣的鬼修,是無法進入皇宮的,可惜這群凡人並不知道,所以才會嚇成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在下上一章埋了個伏筆,這一章寫的更明顯了,小可愛們看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