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雪都還沒化完呢,在野地裡凍了一夜,就啃了倆石頭一樣的餅子,馬臉怎能抗拒烤肉的誘惑?再說這東西明顯就是那幾個權貴子弟早上吃剩下的,下人夥食不會這麼好,再說上麵還有牙印子,肯定是沒什麼問題的,自然也就吃的放心。隻是,他沒想到,天佑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按常理出牌。
對,這肉是下了藥的,而且用一般東西根本試不出來,因為放的就不是毒藥,而是蒙汗藥。
馬臉剛啃了幾口就感覺不對頭,腦袋一陣暈,意識到不好,想站起來卻感覺眼前一黑就撲倒在矮桌上失去了知覺。
營地外的山坡上,兩塊靠在一起的大石忽然動了一下,石塊滾向兩側,從後麵的土坑中鑽出兩名虎背熊腰的軍士,仔細看就會發現,其中一人正是那天盤查天佑的那名侍衛。
“呼,差點熏死老子!那小子肯定是故意的。”那侍衛爬出來之後就開始抱怨。
緊跟著出來的另一個侍衛臉色煞白,連接話的力氣都沒了,隻時扶著腦袋向山坡下的營地走去。
他倆是天佑特地讓嬴穎留下的後手,作用很明確,就是為了抓舌頭。
這個安排可以說是計中計,一環套著一環。第一步就是利用蒙汗藥放倒摸營的刺客。第二步則是嚴刑逼供問出襲擊人員的身份。
昨天嬴穎他們就在天佑的要求下描述了追兵的情況,天佑立刻判斷出追兵並不是專業刺客,而是通過第三方組織收買的江湖幫派。這樣做對那個隱藏在背後的主謀來說可謂有利有弊。利在安全,就算這些人都被抓了,也查不到他頭上。弊就是不專業,這些人不過是江湖門派,並非真正的刺客,個人戰力或許比刺客還要高一些,但手段就差太多了。
天佑的計劃就是抓個舌頭,然後逼問出這些人具體屬於哪些門派或者山賊組織,然後直接讓留下的護衛統領拿著公主的令牌去軍營調兵圍剿門派駐地。這些人雖是亡命之徒,卻也不是真的了無牽掛。門派駐地被圍,這些人必然會慌亂,而不管他們是回援,還是軍心渙散就此樹倒猢猻散,對嬴穎他們來說都是好事。就算無法徹底解決追兵,削減一下數量也是好的。
另外,天佑還有第二個目的。那個盤查過天佑的護衛統領猜的一點沒錯,天佑就是故意坑他的。他們藏身的那個洞穴其實是鞣製皮革用的炕房,那味道簡直就跟毒氣室一樣,村民們每次都是快進快出,儘量不在裡麵多呆。這倆倒黴蛋被在裡麵悶了一晚上,差點沒暈過去。虧的現在是春天,炕房已經空了一冬天,要是夏天,還不如給自己一刀痛快點。
兩人出來之後也不敢耽擱,忍著頭疼就摸進了大帳。馬臉正四仰八叉的倒在桌子邊上,鼾聲如雷。那侍衛統領過去踢了馬臉一腳,確認這家夥是真睡死了,這才和手下一起七手八腳的把馬臉捆了個結實,然後塞進一口箱子中抬了出去。搞定之後兩人並未急著離開,而是不急不慢的開始收拾營地。昨晚就換上了仆役服裝的兩人一看就是被留下收拾營地的下人,所以他們越是從容,刺客就越不會在意他們。
將營地裡較為值錢的東西打包裝車,兩人一直磨蹭到快中午了才趕著串成一串的車隊往遷江鎮去了。收拾東西的過程中他們好幾次都發現附近的山坡上有人觀察他們,但因為他們就兩個人,和主要目標的特征差距又非常明顯,所以很順利的就混了過去。隻是刺客們不知道的是,兩人到了遷江鎮後,把車隊往縣衙一扔,帶著打包的馬臉就直接奔著最近的屯兵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