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自己日思夜想思念了許久的青年一臉幸福又帶著點嬌憨的模樣,讓戴總直接神情激憤地近一步貼近。
不甘又憤怒,積壓的情感都爆發出來,他再也忍不住,直接握住紀離的手腕:“可你怎麼沒有跟我說!紀離!你知道我對你……如果你早點告訴我,那麼我就……唔!”
後麵的話戴恒毅沒有機會說出口。
因為早在他大力握住紀離手腕的那一刻,他就被紀離以一種奇異刁鑽的角度反剪住了手。
……不僅掙脫開了他。
那一瞬間,他還被紀離掰著胳膊,直接臉朝下的壓在了洗手台上。
紀離:“……”
都說了,他的興趣愛好很廣泛。
早在頭幾年他就學會了擒拿術和空手道,並且這麼多年一直都有複習和鍛煉,這一組動作已經成了他的條件反射。
……畢竟以往讀書的時候,這樣莫名其妙靠近他、甚至想要抓住他的人太多。
要不然他也不會去學什麼擒拿術。
聽著對方胸脯砸在洗手台上的那一聲響,紀離也不覺得有什麼可覺得抱歉的。
想起剛才撲在他臉上的酒臭味,如今給喝醉的戴總醒醒酒,也算是幫了對方的忙。
紀離扣押對方的手勁沒有放鬆,卻還是搞不懂:“我說我不打算談戀愛,但也沒說我打算不結婚啊?”
還真被疼的得瞬間醒酒了的戴恒毅:“………”
訂婚晚宴結束,晚上九點多,紀離獨自回到他位於江邊的家。
他如今的居住地是個大平層,總麵積931平,三麵臨江,視野遼闊,風景昳麗。
紀離直接坐電梯達到頂層。
江景房不僅景色宜人、基礎設施完善,內部設施也分外貼心。
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外頭走廊上自然傾灑下柔和又不失明亮的光線,智能感應燈在熱情地歡迎自己的業主回家。
紀離一邊走出電梯,一邊給自己的好基友講電話。
此處的基友是指在網上認識的朋友。
雖然紀離起初最愛的專業是冷冰冰的物理係,但他對於藝術的追逐卻從沒有放下過。
相關的愛好之一就是看各種網絡文學小說。
而基友就是他前兩年在網上認識的,是個寫網絡文學的大神,筆名夜卿。
“是的,齊總這個月都不會在家。”
夜卿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不是吧,他又不回家,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跟他嘗試戀愛?”
“……唔。”紀離對此支支吾吾。
嘗試戀愛這事兒,說出來有點詭異。
本來一個把整個青春期都奉獻給冷冰冰的實驗課題和器材的人,哪兒懂得什麼叫春心萌動、什麼叫澎湃四射。
能確定自己喜歡的是男人,都已經是紀離在兩性情感方麵最大的認知了。
但奈何,紀教授最近迷上了一些感情流小說。
致使向來不懂人類情感的他,最新的喜好也變成了探索兩個伴侶之間的火花。
……簡言之就是愛情。
他開始對愛情感興趣了。
但這個新課題對於紀離來說可比以前的都難多了。
畢竟想要親身體驗和深度探索,就需要另外一個人的參與和互動。
就算是當年打電競遊戲的時候,他也可以憑借每天十幾個小時的訓練在決賽中獨當一麵,不要求隊友任何輔助。
但唯獨最近這個研究,就……
沒辦法了。
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
……就像為愛鼓掌一樣,那都得是相互的。
他也曾嘗試給齊暮楚發過消息,有過稍微一點點的暗示。
可惜消息石沉大海,沒一點回應。
對於這點紀離也不好怪人家齊總,畢竟當初結婚前齊暮楚就說過,他工作忙,可能沒有時間陪伴自己。
再說自己每個月還要花對方五十萬呢。
實在不應該再對伴侶要求過多。
這事兒也隻能暫時擱置。
再說隻要一想到齊暮楚那很少露出笑容的神態,總是公事公辦的語氣……紀離就感覺這事兒不成。
親身體驗探索什麼的,也隻能想想了。
幸好他還可以從各種文學和影視作品上麵入手,他感興趣的東西還有很多,也不是沒有齊暮楚就研究不下去了。
紀離並不執著。
隻是沒想到他基友還記得這事兒。
“算了,用頭想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紀離說。
說著他輸入指紋,利落地打開門鎖。
家裡的大門應聲開啟,正對門的落地窗映著外麵的江景和高塔,另一側的小沙發處則亮著一盞小燈。
紀離想:糟糕,自己出門前又忘記關燈了。
沒有多想,他在玄關處踢掉鞋子,一邊往室內走,一邊對著電話繼續說:“不是跟你說過,我倆結婚一年,那方麵統共也才隻有八次……”
等等。
不對。
紀離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視野裡,小沙發處忽然有人站起,是一個穿西裝的高大男人。
紀離第一時間想到:難道戴恒毅還不肯罷休,追他追到家裡了?
廣闊的濱江上兩岸燈火通明,即使是夜晚,臨江的屋子裡也相對比較明亮。
紀離可以大致看清楚那男人的輪廓。
可也許上帝給一個人打開所有門的時候,也勢必會給他關上一扇窗——紀離雖然學什麼東西都特彆快,不僅在學術方麵不會遇見什麼瓶頸,藝術方麵就連音樂都能學會。
但他有個短板。
就是無論如何,都學不會畫畫。
他的頭腦天生很難識彆圖片類信息,也總難將它們繪製成像。
他曾經努力了很久,除了簡單的蘋果鴨梨,就畫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了。
為此紀離還消沉了好久。
但這個小短板放在日常生活裡倒不至於給他帶來什麼影響,隻除了……
他臉盲。
比如眼前那個由遠處一步步逼近自己的男人。
紀離覺得他的眉眼很熟悉。
他已經判斷出這人不是戴恒毅……戴恒毅是棕發淺眼珠的半混血模樣,這點還是很好區分的。
那麼眼前的人是……
“咚、咚、咚”。
男人的皮鞋砸在地板上,發出一陣低沉的脆響。
對方不說話,紀離也隻好主動出聲問:“你是?”
借著外頭的燈光,他越發看清對方的容貌,便越發覺得這人眼熟。
對方依舊不回答他的問題。
直到男人距離他隻有十餘米,足夠紀離看清他的身材和身高……
“……齊總?”
紀離的呼吸淺淺一滯,語調也帶著難以置信的驚奇。
“……一年隻有八次?”
齊暮楚的聲音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