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裡她找永寧侯告狀,她爹沒理她,轉頭就讓柳長風去納蘇知魚為妾,這不是在打她的臉嗎?
麵對上來就對著自己又哭又鬨還要尋短見的溫嵐兒,溫少剛竟冒出一句,“這樣不是很好嗎?”
“哪裡好了?”溫嵐兒氣得尖叫。
“那蘇知魚如今傍上了公主府,你在外頭是沒辦法奈何她了,不如讓新婿把人娶進來,隻要進了咱們永寧侯府的門,你還愁沒法子治她?”
這隻是一方麵,另外一方麵是永寧侯深知蘇家財力,若是能將這蘇知魚弄進侯府,到時候等她那病弱的老爹一死,萬貫家財還不都歸他永寧侯府?
其實永寧侯也不想做的那麼絕,可那陸時行明擺著油鹽不進,眼看著一直往沈庭安那邊靠攏,他必須要幫太子提早謀劃,而這所有的謀劃都需要銀子。
正巧,蘇家送上門來了。
永寧侯便想著,與其便宜了彆人不如便宜了自家。
那麼大一筆錢,再養支軍隊都使得啊。
麵對神色崩潰的溫嵐兒,溫少剛的表情始終十分柔和,他像是一塊銅牆鐵壁,完全沒有被溫嵐兒的情緒影響到。
“可是,可是……”溫嵐兒哭岔了氣,“我不想他有彆的女人。”
溫少剛搖頭,細心開解,“嵐兒,就算新婿不納這蘇家商戶女,以後應酬交際也難免有彆的女子,你不該如此任性。”
平日裡永寧侯對待她這個女兒是千嬌百寵萬般好,可自從柳長風出現後,溫嵐兒才發現自己似乎隻是一個玩意罷了。
從前的寵愛或許是真,可一旦觸及到她爹的真實利益,她就變成了那顆隨意就能放棄的棋子。
溫嵐兒突然感覺渾身發寒,她像是一下子從一個繁花盛開的溫暖巢穴內掉進了一個遍地陰寒的無底深淵裡。
隻是那麼一瞬間,她就一無所有了。
不,她或許從來就沒有擁有過什麼。
她所擁有的,都是來自父親的寵愛,現在,她的父親要將這份寵愛收回去了,她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嵐兒,你明白了嗎?”溫少剛盯著溫嵐兒,臉上雖然帶笑,但眼神之中卻是警告。
“我,我明白了。”溫嵐兒垂著眼,言語中竟透出一股絕望的氣息。
她選擇留著這份虛假的寵愛,起碼,她要依靠這份寵愛活著。
溫少剛的眼神變得柔和,“放心吧,爹不會讓你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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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知魚還不知道自己被人覬覦上了,她回到蘇家繡坊後就待在屋子裡做小人。
看著被紮滿了繡花針的“柳長風小人”,蘇知魚心中憤怒不減,又拿起剪子把它剪了個稀巴爛,才算是稍微解了自己的心頭之恨。
“小姐,奴婢幫您燒了!”雀蝶還不肯放過那個被剪得稀巴爛的小人。
“燒!”
“好!”
“柳長風小人”被扔進了火爐裡,燒了個一乾二淨。
蘇知魚不願意讓柳長風這個渣男破壞了自己的心情,她領著雀蝶去繡樓轉了一圈。
繡樓裡還在加緊趕製常樂長公主的“吳道子”裙,如果不出意外,兩個月內就能做出來了。
蘇知魚看著新搭建起來的繡樓,又忍不住想到溫嵐兒縱火一事。
那柳長風跟溫嵐兒訂婚還真是進對了窩!枉她之前還覺得這柳長風是個貼心的老實人,沒曾想隻是沒發跡,這一發跡就原形畢露了!
蘇知魚氣了好幾日,好不容易將那日的事淡忘不少,這日清晨,外頭突然傳來嘈雜之聲,擾她清夢。
“外頭什麼情況?”蘇知魚撥開帳子,朝外間的雀蝶問話。
“奴婢去看看。”
雀蝶披上衣裳,推門出去了,半響之後她急匆匆回來,臉都是白的,“小姐,不好了,媒婆上門說柳長風那狗東西要討你去給他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