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梟眼皮一跳，頓時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他追問：“你確定兩人是一夥的？那人用什麼傷的你？”
“我確定。”餘威不暇思索道，“是把長刀。”
林梟皺眉，又問：“你可有看清那人的長相？有沒有什麼特彆的體貌特征？”
“臉沒看清，那人帶著個黑色的口罩，明明看上去瘦癟癟的一小子，下手倒是挺狠……”
餘威的聲音越來越弱。
到最後幾乎低不可聞。
“他穿著身銀色的褂子，上麵有隻黑色的鳥，好像烏鴉……”
林梟隻覺肩上一沉，餘威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到了他身上。林梟穩住他偏頭看了一眼，餘威已經徹底昏厥過去。
“餘威！眼睛睜開！和我說話！”
林梟低吼，已經無法保持淡定，他架著餘威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反複喊著他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回應。
“馬上就到醫院了，你給我挺住！”
半小時之後，餘威被推進海市第六人民醫院的急診室。
林梟全身虛脫地坐到醫院走道的長凳上，後背已經完全被汗水和血水浸濕。
他抿著唇，眉宇緊鎖，眼睛裡卻是一片凶光亂刺。
銀色唐裝，黑鳥，苗刀，削金斷玉般乾淨利落的身手……
餘威口中的那個幫凶，竟然與林梟記憶裡某個心狠手辣的家夥重疊了。
可那人怎會與當年轟動海市震驚全國的連環殺人犯扯上關係？
林梟分明記得當年抓住的連環殺手是個外來流竄人員，單獨作案，具備一定的解剖學知識。
他仿效了十年前海市尚未告破的一係列分屍案，所使用的凶器是一把十號手術刀，被害人都是社會上的高級知識分子。
最具代表性的是其變態的拋屍手法，他習慣在肢解被害人的屍體後，將殘肢斷臂和內臟器官擺置在海市內各處人流聚集的場所，引發市民大規模恐慌。
甚至五年之後，還有部分被害人的肢體器官沒有被完整找到。
餘威今天的負傷。
完全不符合罪犯側寫。
林梟確信自己當年並未抓錯人，也懷疑這個連環殺手背後有人協助，但若要說那幫凶是……
林梟搖搖頭，很快將這個奇怪的假設在心中否定。
手術室的燈整整亮了四個小時，醫生才推門出來，林梟亮了亮餘威的警徽，三言兩語將今晚緝凶的經過概括了一下。
醫生自然而然把林梟當成餘威的同事，拍了拍林梟的肩頭。
“警察同誌，放心吧，手術很順利。雖然患者額骨有輕微骨裂，但好在沒有傷到腦子，建議至少住院觀察三周。”
“現在傷口已經縫合，但患者失血量大又打了麻藥，等他蘇醒過來還得有點時間，你可以先打電話通知家屬了。”
林梟點點頭，卻並未親手撥通刑偵隊長的電話，他將號碼抄給了前台的小護士，獨自站在醫院大門口吹著冷風。
餘威的意外負傷徹底打亂了林梟的計劃，連環殺手跑了，半路卻冒出個神秘的幫凶，難道是自己重生後產生的蝴蝶效應，害得餘威成為連帶傷害？
林梟重重地閉了閉眼睛，腦子裡有些亂，他寧可今天躺在急症室裡輸血縫針的那個人是自己，也不願曾經共患難的好兄弟受到牽連。
看來接下去的路，隻能自己一個人走了……
直等餘威的家人趕到六院，林梟才從醫院的後門悄悄離開。
他回到方才蹲點的F大學偏門，借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