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1 / 2)

楚熹最近真的是春風得意。

甚至可以說小日子過得爽歪歪。

薛進有空,她就和薛進約會,薛進沒空,她就去幫老爹忙活開礦的事,這一整天下來幾乎不閒著,充實卻不辛苦,開開心心,無憂無慮,所以吃得好睡得香。

要非挑出一點不好,那就是老大老二他們總找薛進的麻煩。

真欺負人也罷了,楚熹可以理直氣壯的去討說法,偏他們搖著一家人的大旗,打著找妹婿幫忙的名義,換著花樣的給薛進找麻煩。

你薛進敢推三阻四,你楚熹敢打抱不平,便是沒拿大哥二哥當自家人。

沒當自家人怎麼樣呢?老大老二連跑帶顛的就去跟老爹告狀。

老爹是在背後給老大老二撐腰的人,哪裡會幫著薛進,他折騰起薛進更不手軟,安陽城裡有什麼苦活累活不討好的差事,他統統丟給薛進,還美名其曰曆練未來女婿,好叫女婿做他的左膀右臂。

這漂亮話說的楚熹啞口無言,即便明知道他們在故意找茬,也沒得可爭辯。

當然,楚熹私心裡並不願意為著薛進總跟老爹發生爭執,她仍以為老爹不過一時對薛進有偏見,要考驗考驗這未來女婿,薛進若能堅持得住,能經受得住,過一陣子也就好了。

因此她在薛進跟前更脅肩諂笑、低眉順眼,哄大爺似的哄著男朋友。

轉眼到了大暑這一日,天兒熱的出奇,剛開鑿沒多久的硫磺礦上都停了工。

碧空如洗,蟬聲陣陣,城主府的仆婢們疲懶的躲在陰涼處,期盼著主子能消消停停的待在屋裡,最好一覺睡到太陽落山。

楚熹何嘗不畏熱,她這陣子老往山上跑,臉都曬黑了一個度。然而天氣越熱,薛進那邊越不好過,她非得出門一趟不可。

“小姐,今兒難得清閒,就在府裡歇歇嘛。”

“我自己去,不要人跟著。”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怕你傷暑。”

楚熹將冪籬罩在頭上,扭頭看向冬兒:“你想陪我去?”

饒是貪玩如冬兒,也頂不住這似火驕陽了:“那……小姐當心點,要早些回來呀。”

又豈止是冬兒懶得動彈,這安陽城的大街上都比平時冷清不少,沿街那些鋪子門窗大敞,裡頭卻空無一人,掌櫃賬房全無所事事的坐在門檻上嗑瓜子。

真熱啊。

明明去府衙這條路沒多遠,楚熹愣是走出一身濕膩的虛汗,累的喘氣都費勁。

好在沒撲個空。

守門城衛一見她,忙上前道:“三小姐今日來得巧了!薛統領剛剛回來!”

楚熹和薛進定親這事雖沒有向外大肆宣揚,但楚熹總來找薛進,再加上城主老爹對薛進“格外關照”,府衙這些人心裡也就有數了,免不得背地裡巴結薛進,尋著機會在楚熹跟前露臉。

“剛回來?他去哪了?”

“輪值點卯那會有百姓來報官,說昨晚鄉裡出了命案,薛統領便帶著仵作過去查看了。”

薛進身為城衛統領,按理隻需負責安陽城這一帶,鄉裡的命案原與他不相乾,可誰讓老爹“看重”他呢,甭管是命案盜竊案還是鄰裡之間一畝三分地的爭奪案,一律交給他辦理。

“那他這會在哪呢?”

“命案未結,隻帶回幾個嫌犯,薛統領此時應該在牢房裡提審,三小姐不妨到後院等一等,小人去知會薛統領一聲。”

楚熹來府衙這麼多回,還沒去過牢房,聽說薛進在提審嫌犯,忽然有些好奇:“不用,我去牢房找他。”

城衛麵露猶豫之色:“這……恕小人直言,那牢房裡臟亂不堪,趕上天熱,氣味更是難聞,三小姐還是不要去的好。”

“你帶路就是。”

“哎,好吧,三小姐這邊請。”

楚熹跟著城衛在府衙裡兜兜轉轉繞了一圈,走到一處白牆青瓦,看上去很像茅廁的小屋前。城衛推開門,一股惡臭頓時衝到楚熹臉上,她忙用冪籬上的輕紗捂住口鼻:“你確定這是牢房,不是茅廁?”

城衛解釋道:“三小姐有所不知,先前的牢房年久失修,塌了,城主就命人將這地窖改成了地牢,如此一來不僅省錢省地省力,牢房裡還冬暖夏涼,唯一不好就是通風太差,囚犯便溺難免會有臭味。”

“嫌犯也關在這裡麵?”

“原本該在堂上提審的,關在牢房是薛統領的意思……三小姐要不還是去後院吧。”

都走到這了,楚熹說什麼也要進去看看。邁過門檻,下了青石階,引入眼簾的是一條幽深逼仄的地道,地道兩側石壁上掛著許多油燈,每盞油燈旁各有一扇小門,門內便是羈押囚犯的牢房。

楚熹進來之前還腦補了肖克申的救贖,以為拿地窖做牢房,囚犯很容易就挖坑跑了,可往門裡一瞧,四麵鐵籠,鐵杆根根有胳膊那麼粗,地上鋪著一張草席,角落擺著一個便桶,除此之外再沒有彆的東西了。

而第三扇內站著幾個麵色蒼白、神情驚惶的年輕女子,一見到城衛就趴在鐵籠上直喊冤枉。

城衛沒聽見似的對楚熹道:“她們便是薛統領方才帶回來的嫌犯。”

楚熹瞧她們怪可憐的,不禁寬慰道:“案情查明自然會放你們回家,不必著急。”

這一開口可不得了,牢房裡哭的哭,喊的喊,得虧是沒有房蓋,不然房蓋都能掀開。楚熹著實受了驚嚇,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

那城衛見狀趕緊抄起倚在牆上的木棍往鐵杆上砸,一邊砸一邊嗬斥道:“都老實點!”

女嫌犯們長時間處於恐懼中,情緒一旦宣泄出來,如何能止住,喊聲雖小了,哭聲卻愈發尖銳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