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1 / 2)

梟雄入贅後 今夜來采菊 13516 字 3個月前

文竹不傻,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所以文竹告訴楚熹,祝宜年昨晚一切如常,並沒有任何特彆之處。

楚熹結結實實的鬆了口氣。

之前在沂都,也是喝醉了,追在陸遊的身後一個勁喊WiFi,楚熹隻怕自己迷迷糊糊的,給祝宜年起個什麼響亮的外號,旁的倒無所謂。

對祝宜年,她還能做多出格的事?

不可能的。

吃過解酒丹,頭痛緩解,料想有用,派丫鬟給老爹和大哥二哥分彆送去一顆。

丫鬟怎麼拿走的,又怎麼拿回來,說是那邊先生也讓文竹去送了。

楚熹心裡很服氣祝宜年,像他這般曾身居高位,還能麵麵俱到、滴水不漏的,實在少有。

仍是那句話:“先生不愧是先生。”

這在冬兒看來算不得什麼,最基本的人情世故罷了,楚熹就是從來不在這上麵操一點心,故而覺得祝宜年很厲害:“小姐未免太尊崇先生了。”

“這叫尊師重道。”

“宋學究聽到這話可該哭死。”

楚熹總被冬兒懟,早已習慣,朝她翻個白眼,低頭去穿厚棉靴。

“小姐要去哪?”

“北場,告訴小廚房彆準備我那份晚膳,我不回來吃。”

北場是楚熹和工匠研製炸彈的地方,冬兒聽她這麼說,便憂心忡忡道:“小姐千萬要當心。”

楚熹笑道:“放心吧,薛軍的箭雨底下我都活過來了,還能叫自家的火藥炸死嗎。”

“小姐福大命大,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借你吉言,我走啦!”

楚熹原來出門愛領著冬兒,可如今她總紮在男人堆裡,這到了嫁人年紀的小姑娘就不方便再帶著了。

乘著車馬來到北場,工匠們正加緊製作火藥,前夜薛軍圍攻安陽,幾乎將城中儲備的陶罐彈用儘,誰也不曉得他們何時還會再打上來,工匠們不敢懈怠,各個熬得眼圈青黑。

領頭的工匠叫郭泉,是老爹親封的火兵長,他愁眉不展的對楚熹道:“少城主,我們人手實在太少了,即便加緊趕製,一日的工夫也隻能製出不足百數的陶罐彈,你看能不能再撥一些人手過來。”

薛軍攻打常德耗時一月,軍需所剩不多,輜重還在路上,楚熹估算著,最快也要五日才能到安陽。

五日,不足五百的陶罐彈,的確很難頂得住薛軍下一輪攻勢,何況薛軍吸取了這一次戰敗的經驗教訓,肯定會有新的應敵之術。

他們光是砍伐了東北角外的密林,重新挖開護城河,顯然是不夠的。

“郭兵長,你說,若在陶罐裡塞上火石,用一根線遠程控製,這樣引爆炸彈,能成嗎?”

“火石……”郭泉眼睛一亮,點點頭道:“可以試試!”

楚熹不是什麼軍事迷,隻能提供一些小靈感,真正動手去實施還得指望郭泉。

郭泉打一開始就對火藥很感興趣,也有幾分才能,安陽那些新鮮有趣的煙花都是他一點一點鑽研出來的,楚熹不過動動嘴罷了。

但炸彈和煙花完全兩碼事。

郭泉在北場摸爬滾打大半天,連一聲響都沒聽到。

難,真難。

郭泉煩悶的搔了搔自己滿頭半黑不白的頭發,對楚熹道:“少城主,這線超過十步遠,力道就不能夠讓火石點燃火藥,十步遠好做什麼的,仇統領隨手一扔都扔過去了。”

火石是靠摩擦打火,將火石抽出那一瞬間,是很難確保它成功點燃火藥。

楚熹忽然想到那老式打火機,忙拿起筆在圖紙上畫了一個齒輪:“這樣如何,底下放點棉絮浸泡後的火油。”

郭泉眼睛又亮了,急忙補充道:“輪子中間若再加一根軸,用細繩拉扯它轉動,便可確保萬無一失!”

“沒錯!這樣隻需用一點火石,一點火油,就能成了!”

“我,我這就找鐵匠去做!”

整整三日,郭泉是茶不思,飯不想,家都不回,一門心思的在北場研製他的“地蛋”。

沒錯,地蛋。

這是郭泉隨口命名的。

雖然楚熹覺得不是很威風,但那玩意圓咕隆咚的,乍一看確實很像個蛋,往土裡一埋,可不就是地蛋嗎。

“廖將軍!廖將軍!那些城衛又在挖馬坑了!”

“又挖馬坑?”

廖三把烤雞架在火上,不慌不忙的爬上山坡,蹲在枯草窩裡朝遠處看。

天色太暗,看也看不大清楚,依稀隻見一群人摸著黑在護城河外挖坑,挖那麼兩三下,又換一個地方挖。

“這哪是挖馬坑啊。”廖三不禁納悶:“怪了……”

“要不要稟報薛帥?”

“廢話,事出反常必有妖,當然要稟報,不著急,待我湊近了瞧瞧。”

“還是屬下去吧。”

“就你?不等到跟前就被發現了,老實等著。”

廖三在做水賊之前是靠翻牆撬窗謀生的小毛賊,如今雖貴為大將軍,但偷雞摸狗的看家本領沒有丟,他隱匿在夜色中,身體似鬼魅般緩緩逼近安陽城下。

終於是看清了。

這些人並非在挖坑,而是埋什麼東西。

廖三篤定此事非同小可,顧不上吃那新鮮出爐的烤雞,快馬加鞭的跑回去稟報薛進。

兩軍交戰,哪有不讓探子勘察敵情的。

楚熹壓根沒想過自己埋地蛋這事能瞞得過薛進。

在薛軍四麵圍城,安陽偷襲營帳後的第五日,薛進再度率領大軍兵臨城下。

陣前還多了一個人,是薛進那位獨斷專橫的舅舅李善。

薛進攻城失利,攻城車儘毀不說,又丟了營帳和糧草,著實給李善氣壞了,他以為小小的一個安陽,城中不足一萬兵馬,薛進該輕易拿下才是。

不僅打了敗仗,還打了這麼丟人的敗仗。

書信已不能傳達李善的憤怒,於是他率領十萬大軍親自上陣了。

有他在場,薛進通常沒什麼話語權。

“舅舅,前兩日安陽城衛不知在城外埋了什麼東西,小心為上。”

“哼,故弄玄虛。”

李善是典型的西北人相貌,長臉,紅麵,濃眉,窄眼,身形高大壯碩,醜是不醜,可看起來相當的凶悍,而他所率領的西北親兵,幾乎都是類似的模樣,也難怪關內人稱他們是荒蠻子,更難怪在薛進自爆身份前誰都看不出他是西北人。

薛進站在李善身旁,顯得格外白淨乖巧。

楚熹換了一個新的大喇叭,趾高氣揚的坐在城樓上:“薛添丁!瞧你那點出息!怎麼,打不過我跑回家找舅舅啦!”

李善當然知道城樓上的人是安陽少城主,可他仍問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言下之意,你楚熹在我李善眼中,不過區區小輩,名不見經傳。

楚熹想了想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安陽楚霸王!”

老爹正躲在城樓裡喝茶壓驚呢,聽她這一嗓子,一口水噴湧而出,呲了順子小刀一臉:“好家夥,這名號比她老爹還響亮,真虧她好意思說。”

饒是薛進恨不得殺進安陽城把楚熹吊起來毒打一通,這會也不禁被楚霸王逗笑了,就更彆提本身笑點低的廖三:“哈哈,楚霸王,狗日的真不要臉。”

李善斜睨了廖三一眼。

即便廖三不服李善,在薛進麵前也要給李善一個麵子,清了清嗓子,強忍著不再笑。

四周肅靜了,李善方才開口道:“戔戔女子!狂妄如斯!安陽城是無人了嗎!”

楚熹在男權社會裡都混得說一不二了,哪裡容得了李善小瞧女人:“女子又如何!我就不信了!你們哪個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你李善再厲害!不也是從你娘肚子裡爬出來的!這會瞧不起女子!我要是你娘!我生個猴子都不生你!”

“你!你……”

李善身旁的將領實在看不過去了,上前勸說李善:“大將軍,此女牙尖嘴利,蠻不講理,不可與之叫陣。”

李善臉紅脖子粗的問:“地道挖通了嗎。”

“隻等大將軍一聲令下,便可掘開護城河。”

“動手!”

楚熹看他們嘀嘀咕咕,也沒個動作,正暗自納悶,忽見城門兩側的護城河旁捅出兩根鐵鍁,鑽出兩個敦厚的布衣男子,當即驚道:“淦!土行孫啊!”

話音未落,護城河裡的水以極快的速度向下沉。

四麵城牆的城衛紛紛來報,稱薛軍挖掘數條地道,引走了護城河河水,照這個流速,不出半個時辰河水便會乾涸。

大軍壓城,也沒法出去把地道堵上。

楚熹無話可說。

人家把地道挖到她家門口,她竟然還一無所知,等河水流乾了,還不得一鼓作氣挖到安陽城裡來?

這回輪到李善得意:“莫說我李善欺負你這黃口小兒,現下降服,興許我還能大發慈悲饒你一命!不然,待我西北大軍殺入安陽!必定斬下你的頭顱!高掛在這安陽城上!”

李善其實挺知趣的,這會就不拿女子說事了,改稱楚熹黃口小兒。

楚熹“哼”了一聲,回罵道:“我楚霸王早晚有一日能到你那個歲數!你還能回我這歲數嗎!瞧不起誰啊!”

“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不能到我這歲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