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1 / 1)

搶救室的燈一直亮了四個小時,直到黎明初曉,才被緩緩地推開,一群人一湧而上將吳潤龍圍了起來,傅斯韞急聲問道:“吳院長怎麼樣?”吳潤龍伸手將口罩取下,抿開一抹笑:“少爺放心,病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了,等會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一聽到吳潤龍在這話,幾個男人臉色也稍微好看了些,懸在心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下來,而此時曲雲晚被護士們推了出來。一行人見此圍了上去,借著走廊裡稍顯的昏暗的燈光,尚在昏迷狀態的曲雲晚,臉色一片蒼白,唇色也是單薄的可憐,根本沒有了平日裡秀眉清靈的姿態,仿佛是隻遭遇了暴雨侵襲的蝴蝶,搖曳的讓人看了揪心極了。穆巍叢原本鬆懈下了眉頭又忍不住皺了起來,一旁的傅斯韞暗自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底。誰也不知道車禍發生的那一刻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但是他能夠從穆巍叢變化的情緒看得出來,似乎有些東西正在悄然的發生變化。直到將曲雲晚送入了病房中,眾人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傅斯韞為曲雲晚掖好被子後,才轉身朝著身後的穆巍叢道:“叢哥,你還有傷先回病房休息吧,這邊交給我就好了。”穆巍叢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瞧得出還有些執拗,似乎是在等曲雲晚醒來後才能徹底的放下心來,四個男人各有各的心思,此時的氣氛顯得有些莫名的尷尬。邵景弘似乎看出了氣氛的變化,走到了穆巍叢的身旁,語氣裡的姿態稍微放得有些:“穆檢察官咱們能不能出去談談?”眼底的深意更是明顯,穆巍叢雖然失了些克製,但是還沒有目前來說最為重要的事。穆巍叢點了點頭,就跟邵景弘出去了,而此時荀聞餘還站在曲雲晚的的床旁,兩人前腳剛走。荀聞餘這便轉過身來,對上了傅斯韞稍顯得有些沉色的眉眼:“傅學長,你好,我是雲晚姐的助理荀聞餘。”說完之後,荀聞餘伸出了手臂。傅斯韞的眼底閃過一絲弧光,這個人他很熟悉,似乎是猛地一瞬間他記起了上京初遇雲晚時,那個身影,不就是眼前的荀聞餘嗎?挑眉問了句:“你也是南大的?”荀聞餘點了點頭:“是的,不過我晚你們兩屆,雲晚姐來南大特招的時候,把我收進工作室的。”照這樣看來,他當日是誤會了雲晚。說實話此刻他提不起什麼心思再去計較這!這些,伸手跟荀聞餘握了握後,說道:“既然雲晚的助理,工作室那邊就麻煩你操心了。”荀聞餘早就將心底的小心思抹去的一乾二淨,點點頭:“那行,我就去處理工作室的事情了,希望傅學長好好照顧雲晚姐。”“嗯,放心吧。”傅斯韞倒也算客氣,目送著荀聞餘離開穆巍叢都沒想到邵景弘竟然會有如此的決定,他看著眼前的用情至深的男人,頓時也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沉聲道:“這樣真的好嗎?”邵景弘點了點頭:“比起邵誌偉,白雪怡更關心她的親兒子,麻煩穆檢察官幫忙讓我見一眼白雪怡吧。”前幾日可是邵景弘親自將白雪怡鬆了進去,但是由於證據全都落在了穆巍叢手裡,白雪怡暫時並沒有受到了任何的處理,不過卻被軟禁在家,一般人是見不到的,再者又事關邵誌偉的案子。穆巍叢深思了兩秒後,點了點頭:“行,我幫你。”邵景弘點了點頭嘴角抿起一抹謝意:“謝謝。”穆巍叢又是個辦事利索的,加之傷情不重處理一二後,就帶著邵景弘去見了白雪怡。穆巍叢坐在車裡,香煙點在之間,深邃的五官下棱唇緊緊的抿在了一起,這點空閒的時光他總算能夠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的思緒。隻要安靜下來,腦中就不由得浮現出昨日曲雲晚死死拽住他腰肢,拚命將他從死神手裡救活來得那一幕。那種渾身顫栗的感覺,讓穆巍叢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煙,吞雲吐霧,眯著眼盯著遠方,隻覺得胸口悶悶的。又不知道該如何緩解自己這稍顯得暴躁的情緒,許久後才漸漸回過神來,抬起手放在了胸前,眯著眼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天**晚,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邵景弘才緩緩從彆墅裡走了出來,穆巍叢看得出來他的臉色並不是很好,剛一拉開車門朝著穆巍叢點了點頭後,邵景弘這才說道:“送我去檢察院吧。”“搞定呢?”穆巍叢詫異極了,白雪怡跟邵景弘那可是出了名的模範夫妻,隻怕白雪怡對於邵景弘的恨意不知道有多少。可短短兩個小時,白雪怡就能被邵景弘勸說的臨陣倒戈,隻怕邵景弘也是下了重本。邵景弘的笑意有些冷淡,帶著一點點自嘲:“嗯。”他一向不喜歡用什麼卑鄙的手段去對付人,可偏偏被觸動了逆鱗,箭在弦上,由不得他任何的猶豫,這場戰役,若是沒有把邵誌偉送進去。那麼昨天的事情還會發生,即便!是雲晚這一次能夠僥幸逃脫,那麼下一次再下一次呢?想到這裡,邵景弘不敢再有任何的猶豫了穆巍叢見著邵景弘臉色不太好,並沒有繼續問下去,順勢發動了車將邵景弘送去檢察院。曲雲晚醒來是第二天的早上,剛一眨眼的瞬間就瞧著傅斯韞坐在了自己身旁,整整熬了兩天兩夜,傅斯韞忍不住小憩了一會兒。此時陽光特彆的好,透過白色的窗簾全都散落在傅斯韞側顏上,高挺的鼻梁,清俊的臉龐,仿若初見,隻可惜下巴上的胡渣暴露了他這幾日的疲憊。他的睡得並不安穩,眉頭皺在一起似乎掙紮在噩夢噩夢之中,看得讓人尤為的心疼。她剛一動,細微的顫動將傅斯韞從睡夢中喚醒開來,睜眼的一瞬間就見著熟悉的眉眼正一動不動的看著他,這一秒他立馬反應了過來,綻開了一抹久違的笑容:“雲晚你醒啦?”還沒等著曲雲晚回答,他方又急切的問道:“有沒有哪裡還覺得不舒服的?”她搖了搖頭:“我沒事,叢哥他還好吧?”雖說知道了些不為人知的事實,對於雲晚整個人的形象都有所改觀,但並不影響傅斯韞對她的情感,大概在這也是他的執念了吧。“叢哥沒事,已經出院了。”他淡笑著解釋道。曲雲晚聽到這裡才放了心,又有幾分不好意思:“麻煩你照顧我了。”說實話兩人的此刻的關係著實有些尷尬,這話一出口曲雲晚能清楚的看見傅斯韞臉色僵了一些,又很快被掩蓋了下來,順勢將她扶了起來:“雲晚餓了吧?我讓人給你送點粥來。”還沒等著她繼續說些什麼,傅斯韞立馬從包裡掏出了手機朝外麵走了出去,打了個電話後。猶豫了一會兒,看著病房裡臉色還顯得有些蒼白的曲雲晚,他此刻也摸不清她對他似乎還有些舊情,可即便是沒有,他著實也忍不下心以朋友亦或者是陌生人的姿態去麵對她。收斂好情緒後,傅斯韞這才回到了病房裡坐在了趨於今晚的身旁。絕世唐門 不一會兒就有專人送來了熱粥飯菜,放在她的麵前後,甚至都不敢去多看她一眼,生怕她說出些疏離冷漠的話。等著曲雲晚吃完後,傅斯韞收拾著將東西準備扔出去的那那一瞬間,空氣裡有股異樣的情緒,她看著傅斯韞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異樣,鈍鈍地說了句:“抱歉。”即便是不用多說,!,傅斯韞早就清楚的知道她心底的想法,隻見著高大的身軀微微一僵後,立馬鬆散了下來:“不用說這些話的。”他並沒轉身看她一眼而是拿著垃圾走出了病房,將東西放入圾桶後,深邃的眼眸中出現了一抹刺痛感,即便是稍縱即逝但也看得出此刻的傅斯韞有些傷情,沉默了些許後他方才收拾好情緒轉身離開。 曲雲晚身體稍好些後,延期的第二次庭審便正式拉開了序幕。邵誌偉原本算計好了一切,沒想到眼前出現了原本就該死在那場車禍裡的曲雲晚,頓時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檢方將所有的犯罪證據交給法院後,漫長的審理就開始序幕。曲雲晚坐在宣告席上,身旁是穆巍叢。麵對所有的證據,邵誌偉並沒有認罪,反而是巧言令色大為反駁,提出了上訴的要求,場麵一時間非常的混沌。作為認證的曲雲晚及時發表自己的講話,卻慘遭邵誌偉的反駁,說實話,邵誌偉還真是個難啃的骨頭,正在邵誌偉以為能夠逃脫的時候,審判長宣布另一位證人進場。而此時曲雲晚臉色猛地變得震驚極了,她可以清楚的看見邵景弘的目光從四周然後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實在沒有想到,邵景弘居然會親自檢舉自己的父親。即便是想到這她腦中又有一片混沌,如若不是知道邵景弘曾經經曆過的一切,她萬萬不會對他有千分之一的愧疚心,畢竟這事邵家欠她家的。而此時的坐在被告席上的邵誌偉臉色猛地變得難看極了,特彆是親兒子一步一步朝著他靠近的一瞬間,他的心涼了大半,又強裝著鎮定看著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兒子。“十年前,我母親跟我外公都是受到了邵誌偉的陷害,外公一生清正廉潔最後鋃鐺入獄,母親則是病死在床榻上,而這一切都是與我父親邵誌偉有關,這裡是當年事件的邵誌偉的犯罪證據,以及參與犯罪的白雪怡的口供。”邵景弘的越說臉色越蒼白,除了眼中的堅定彆無其他。邵誌偉聽到這些,腦子裡糊了一大片,當年的事情他明明處理的很乾淨,為什麼邵景弘會知道,在聽到白雪怡的名字後,頓時明白了過來,老臉上的沉穩在這一刻突然的繃不住了。審判長聞言後,給了身旁工作人員一個眼神,接著邵景弘更是先發製人的將白雪怡拉了出來,而此時周遭的環境變得有些凝結。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白!雪怡的身上,心中的隱隱地激動讓曲雲晚的大腦有些缺氧,穆巍叢似乎看出此時有些異樣的她。微微皺眉伸出了手緊緊地握著她軟糯的手,她詫異之餘看了眼穆巍叢眼底的情緒,頓時明白過來了衝著他笑得有些勉強。可單單就是這一笑讓穆巍叢忍不住心悸,不敢多看她一眼以免暴露了心底的想法,將視線鎖在了白雪怡的身上。審判長道:“白雪怡,邵誌偉是否如邵景弘所說犯過以下的錯誤?”白雪怡看了眼邵誌偉鐵青的臉色,忍不住移開視線,深深吸了一口氣,為了兒子她隻能豁出去了:“是,邵景弘所言非虛,當年邵誌偉一手策劃將原海關署長徐金陽以受賄濫用職權的罪名送入了監獄,其中罪證都是邵誌偉偽造的。”邵景弘深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看眼白雪怡,眼底的警告之意清晰可見,白雪怡猛地哆嗦了下又道:“還有其母親,被我跟邵誌偉聯手毒害也是真的,當然還有這些年邵誌偉背地裡做得勾當更是數不勝數。”這話剛一說完,邵誌偉再也按耐不住了,勃然大怒衝著白雪怡道:“賤人,你在胡說些什麼。”而身旁的警察立馬將邵誌偉狠狠壓製住,控製住他所有的暴動。白雪怡又哆嗦了一下,根本不再敢繼續說下去。審判長麵不改色:“繼續。”整個法庭上的氛圍越來越沉重,穆巍叢可以清晰看見曲雲晚眼底微微露出的哀傷。而所有的證據都在指向著罪惡滔天的邵誌偉,根本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縝密的證據一步步壓製著他,最後剩下邵誌偉嘴角一抹蒼白的笑意。在所有的證據等到結論後,審判長站了起來,法庭上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審判長宣布道:“本院認為被告人邵誌偉,身為國家公務人員涉嫌濫用職權謀取利益,參與多項涉黑事件,公訴機關提交的犯罪證據成立,本院予以采納。”“邵誌偉收受賄賂五千三百六十八萬事實清楚,利用職務之便多次向黑勢力提供便利,謀取私利,邵誌偉對於多項罪責當庭供認不諱,依照華國刑罰第判決如下,被告人犯受賄罪,濫用職權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一錘定音。邵誌偉臉色有些發白,沒想到他狠了二十多年,卻輸在了一個黃毛丫頭的手裡,他狠狠瞪了眼坐在被告席上的曲雲晚。然後又將視線落在了他所期望成才!才的兒子邵景弘的身上,眼底的愁怨不甘心,即便是到了最後一刻邵誌偉依舊沒有放下高高的架子,仿佛他還是那風光的總署長一般。直到被警察押了下去,也不肯丟下麵子。而白雪怡也因為參與案件,卻罪名成立,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八年,剝奪政治權利終身。聽到審判結果的曲雲晚,頓時熱淚盈眶,她等了那麼多年終於完成等到了這一刻。而此時陪審席上的徐慶茹也忍不住留下了眼淚,母女倆總算能夠真正的看一眼彼此。而此時邵景弘深深看了眼曲雲晚後,眼底的深情還在,隻可惜事到如今又怎麼可能坦然麵對彼此,況且他還親自將自己的父親送進了牢裡,他收斂了眼底的情緒,默默轉身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卻在走出法院大門沒幾步路的一瞬間,被曲雲晚叫住了名字,詫異之餘卻不敢停下腳步,無疑的是,此時的邵景弘不知道該用何種的情緒去對待曲雲晚。曲雲晚一個箭步拉住了邵景弘的手臂,而這一幕全都落在了穆巍叢的眼底,他默不作聲的看著這一幕。邵景弘怔住了三秒後,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眼底的泛著抱歉的曲雲晚,有些說不出話來,她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你,邵哥。”邵景弘沒有說話,隻是深深看了眼曲雲晚,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抱歉我的父親給你跟你家人帶來了如此大的困擾,我在這裡才應該向你說一句對不起。”邵景弘說完之後,衝著曲雲晚微微一笑,眼底的落寞之情溢於言表,還沒等著曲雲晚多想什麼就聽見他道:“我還有些事,需要去處理,就先離開了。”說完之後,邵景弘轉身便離開了。著離去的邵景弘,原本止住的淚水頃刻而下,她始終還是辜負而利用了他,隻能在心底默默說一句:抱歉。然後立馬伸手擦乾了眼淚,朝著身後的母親徐慶茹走了去,穆巍叢早就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陸沉,忍不住想要上前恭賀她的心思,暗自朝著沈淮走了過去。“後悔嗎?”這是穆巍叢開口說得第一句話。沈淮搖了搖頭,目光一直放在了曲雲晚的身上,嘴角微微上翹緩緩說道:“不後悔,這樣她也能過得快樂些。”穆巍叢也隨著陸沉的目光看到了去因為身上,心底猛地一陣觸動後便是失望,說不上什麼,總是覺得有份情在萌生的一瞬間便隨風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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