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概幾秒鐘的沉默,他們聽見禪院鬱彌哼笑一聲:“你們是在跟我談錢嗎?”
九十九由基嘖了一聲,抬頭看向弗朗西斯,毫不遮掩地開口:“看吧,我就說了拿錢是沒用的,他不差錢。”
弗朗西斯陷入沉默,或許製裁一個資本家的最直接手段,就是比他要更加有錢。
禪院鬱彌個人的身家或許比不上弗朗西斯在美國的經營,隻是他有著千年的龐大家族做後盾,自己也年紀輕輕靠做任務攢下很多存款,基本上沒有缺錢的問題。
拿不存在的弱點進行交易,弗朗西斯顯然有點失策。
九十九由基雖然欠著弗朗西斯一個人情,但也跟對方談不上特彆好的關係,頂多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夥伴:“坦白說,一開始有考慮過用你沒在京都的消息做威脅。”
“不過既不想和你交惡,又覺得總監會知道了也拿你沒辦法。”尤其是當他們從露西口中聽說了那驚豔絕倫的一刀之後,就更不覺得腐朽的官方組織能派得上用場。
九十九由基把玩著自己的發梢:“這樣一來,除了弗朗西斯的存款,好像就隻能把我的人情賣給你了。”
禪院鬱彌是否答應與九十九由基無關,反正她欠的人情可以下次再換。
“我答應了,”禪院鬱彌說,“九十九前輩,過段時間我會來聯係你幫忙做一件事情,如果你答應的話,我可以不對在橫濱的組織成員動手。”
畢竟,武裝偵探社也好、港口Mafia也罷,和他都沒有任何關係。
禪院鬱彌在乎的是讓這個世界上的人們,不要因為咒靈而死於非命,咒術師也能夠更加自由地活著,有著做選擇的權利。
但人與人的爭端就如同戰爭,永遠不會有消失的可能性,因為這些是寄存在人性本身的劣根性。
九十九由基思考了一下,總覺得自己好像虧了又好像沒虧,不過大致能夠視作自己的人情被弗朗西斯賣給了客戶。
“好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麵,小鬼,太瘋狂的事情我可不會跟著你去做。”
禪院鬱彌麵上流露出一個微笑,在沒有人看到的高空之上,他的笑容越笑越大:“不會哦,那種事怎麼能叫瘋狂呢。”
九十九由基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沒有在意,她看了辦公桌前的弗朗西斯一眼:“禪院弟弟,銀行卡號給我,反正弗朗西斯錢多,不用給他攢著,照拿懂吧。”
作為特級咒術師裡摸魚第一人,九十九由基好幾年沒做總監會的任務了,沒做任務不代表她沒錢,但偶爾也得搞點收入防止捉襟見肘。
弗朗西斯大概就是她在國外遇上的冤大頭,她的人情原本也是欠了弗朗西斯妻子塞爾達的。
對於己方合作夥伴胳膊肘往外拐,當著自己的麵說要如何從老板錢包裡掏錢,弗朗西斯沒有任何不高興的情緒,按照要求爽快地撥款。
九十九由基收到短信,滿意地拋了一個飛吻過去。
“弗朗西斯,在這點上,我相信我們還是有可能成為朋友的。”
組合的首領不置可否,身材高大的金發男性站起身,走到飛艇的窗邊,冷漠的眼神注視著港口五大樓:“沒關係,九十九小姐,等到塞爾達病愈後,我們會有很多的時間。”
“她和孩子一直都很喜歡你。”
禪院鬱彌也收到了一條轉賬短信,他微微挑眉,看著那串長長的零,不愧是能夠擔任組織首領的異能者麼,至少在金錢這方麵,對方已經足以戰勝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不過,間接和弗朗西斯的對話裡,禪院鬱彌聽說了武裝偵探社這個名詞。
他猜測應該是橫濱相當有勢力的異能者組織,既然如此,說不定能夠比起普通偵探,更容易找到當初那位治愈他的醫生。
說來也巧,禪院鬱彌本來還在想著要不要去找情報販子購買聯係方式,卻驚訝地發現,武裝偵探社的地址和號碼竟然在網絡上就能夠直接搜索得到。
這麼...接地氣的麼?
禪院鬱彌帶著點微妙的疑惑從吊車上回到地麵,順手打了一輛車來到武裝偵探社的門口。
沒有顯眼的門牌,一樓還是一家咖啡廳,整體的建築風格幾乎和異能一詞扯不上任何關係。
就連走進房子裡看見的電梯,似乎都有些略顯老舊,完全比不上東京的快節奏和時尚,但對於來自京都的禪院鬱彌而言,倒是有種頗為熟悉的感覺。
提著那盒多災多難的手作甜品,禪院鬱彌來到四樓,沿著走廊來到了掛有偵探社門牌的大門口。
一眼望去,裡麵的工作人員形象倒是蠻符合普通事務員的,就是不怎麼武裝也不怎麼偵探。
難道說“武裝”其實代表著名字?和毛利偵探的毛利同理?
說起來,樓下要開咖啡店難道是偵探事務所的標配麼。
他敲了敲門,禮貌地問道:“中午好,請問這裡是武裝偵探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