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不是所有異能者的異能力都是強有力的攻擊天賦,更多的還會有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效果,例如無論做什麼樣的食物都會變成甜味。
所以安室透才會猜測,會不會有非常危險的強大異能者成為了這次黃昏之館的幕後凶手。
金發店員喊出了來人的名字:“禪院君,方便直接說出真相嗎?在場的諸位都是經曆過不少案子的偵探,想必也有足夠的心理抗壓能力來接受這一切。”
禪院鬱彌和七海建人對視一眼,後者扶了扶自己的護目鏡:“我沒意見,作為淪陷在特級咒靈領域中的困獸,接下來的主導權就移交給你了。”
七海建人看了眼還在有序走動的手表,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樣一算,簡直是超額加班啊。”
禪院鬱彌笑了起來:“這算不算不下班就不用上班?”
所以後來禪院鬱彌拿到最後的原著劇情時,看著阪口安吾的名人名言幾乎要笑出眼淚。
【不下班就不用上班,不睡覺就不用起床。】
如果這句話成真的話,七海建人說不定會惱成咒靈。
金發咒術師看了他一眼,鬆開斑點領帶綁在手上,嚴肅地指出:“這個笑話完全不好笑。”
禪院鬱彌也沒打算遮掩,隻是要在七海建人麵前裝個樣子。
他從衣兜裡抽出相片:“世界上有種怪物叫咒靈,誕生於人類的負麵情緒之中,而咒靈中最強大的特級能夠製造領域,把人困於其中。”
“非常不幸地通知諸位,你們已經被這隻特級咒靈困了一天一夜了。”
已經完全僵硬的老鷹華生從相片中出現,白馬探大驚失色地撲向自己訓練多年的助手,不敢接受這一事實。
可他打開老鷹腳邊綁著的紙筒,發現上麵正是他自己先前的字跡。
“這個領域似乎會進行時間的反複循環,我不清楚你們究竟循環了多少次,但唯一確定的一點是,如果繼續逗留,你們的下場不會比這隻老鷹好多少。”
禪院鬱彌平淡地指出:“也許是饑餓,也許是生命力流失,也許是咒靈侵蝕,不過再拖延的話,在場最先死掉的人,應該會是柯南。”
被點到名字的小學生立刻身形一僵,他才意識到為什麼對方要給自己塞一口黑巧。
親眼目睹平麵的相片變成立體的老鷹,也不由得在場的偵探們不相信。
出身於日本公安、臥底在黑衣組織的安室透壓下心底的驚訝與猜測,幫腔道:“禪院君說的應該是真的,有可能跟異能差不多。”
茂木遙史質疑道:“所謂的異能真的能做到這種東西嗎?我更懷疑自己磕了一些精神類致幻藥品。”
安室透把求救的眼光投向來自橫濱的二人:“福澤社長,我聽說武裝偵探社擁有官方的異能經營準許,想來都有著不弱的異能,不知可否演示一下?”
自認為是異能者的亂步鼓著臉陷入沉思,超推理演示了他們都不信啊,剛才就一直說是因為自己是名偵探。
確實是個異能者,但異能名為【不造人上人】、作用為幫助社員更輕易地控製異能的福澤諭吉,也不由得露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節的微笑。
禪院鬱彌不耐煩地打斷:“既然你懷疑自己磕了藥,那就去一邊坐好,你的動作和呼吸都吵到我們了。”
黑發咒術師抬起眼看過去:“再敢吵,我會選擇直接打暈你。”
七海建人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默認了這個做法。
白馬探連忙插入對話:“強大的異能是絕對存在。”
他猶豫了一瞬後還是說道:“我在英國留學的時候見到過,並且家母也是一位強大的異能者。”
聽到這裡,禪院鬱彌倒是分過去一個眼神,對於這個原著劇情裡是警視廳總監之子的白馬探,腦子裡生出一個非常大膽的猜想。
白馬探的那位英國母親,不會是官方的異能者吧?
阿加莎.克裡斯蒂?
略過這個細思極恐的想法,禪院鬱彌繼續說道:“接下來所有人最好都跟在我的附近,不要私自離開,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請務必及時通知我和七海前輩。”
但那位前檢察官小姐突然舉手表示疑問:“這位...”
“禪院。”
“這位禪院先生,既然你說記憶會被所謂的咒靈消除,大家正陷入循環,那為什麼你能保證你現在的思路是清晰且正確的,並且是你進入彆墅的第一周目呢?”
槍田鬱美憑借自己女性的細膩指出:“你喊這位七海先生前輩,又如何能夠保證自己的實力可以作為倚仗呢。”
聽到這裡,七海建人沒有半分鬱悶地回答道:“在咒術界,前後輩隻能意味年齡的差距,有些天才是可以在少年時期就成為特級咒術師的。”
就好像他的那兩位學長,如今的咒術界最強。
禪院鬱彌打了個響指:“其實我也不想喊前輩的喲,所以七海海你就接受這個稱呼嘛~”
七海建人頗為忍耐地看了他一眼,想起進黃昏之館前聽說的消息,關於對方從京都咒專轉學而來,正式成為自己的學弟、五條悟的學生。
“可以,但也請彆再念出新的喊法了。”
禪院鬱彌心滿意足:“放心吧娜娜明,區區特級而已。”
七海建人終於沒忍住,他問道:“是不是有個什麼姓五條名悟的奇怪家夥給你提前開學講課了?”
怎麼說呢,講起話來一股毛豆奶油喜久福的味道。
禪院鬱彌裝作自己在認真探查,沒有聽見的樣子。
但是在周圍的偵探眼中,他的路線指向性似乎太強了,幾乎是直奔餐廳而去。
禪院鬱彌雖然手握劇本,但在新咒靈的領域中,就像是拿了一本過時的攻略。
他來到餐廳,並沒有看見大上祝善的屍體,也不知道被另外幾人處理到哪去了,隻是繞著U型餐桌轉悠一圈,似乎能夠感受到一種新的、非常微弱的存在。
“你在乾什麼?”
眾人擠入餐廳,看著禪院鬱彌的動作,他們智慧的腦袋甚至分析不出任何東西。
“屍體呢?”
安室透非常驚訝:“你怎麼知道死了一個人?”
那雙蘊藏幽藍的眼睛轉向他,湧起些許奇詭的笑意:“這種事情,不是輕而易舉就能發現嗎?安室君,你以為咒術師是什麼?”
禪院鬱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臨死前的驚訝、怨恨、憤慨都快要凝結成水滴下,在死前的痛苦中一定有在用全身心詛咒這個世界,和害死他的人吧。”
□□致死的過程雖然快速,但非常痛苦。
“你說的沒錯。”
一個陌生的聲音嘶啞著響起,不過在先前達到的偵探們耳中,卻是無比熟悉。
扭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它躬身匍匐在地上,用四隻腳四隻手支撐著身體,屬於死者大上祝善的頭顱腫脹得如同巨人觀,一側肩膀赫然是千間降代的臉。
和大上祝善比起來,千間降代還能看出來那個熟悉的老太婆麵容,隻是張著嘴翻著白眼,似乎沒有神智。
大上祝善的聲音無比扭曲,像是從地獄裡回來的惡魔:“她竟然敢,竟然敢毒殺我,該死,該死!絕對該死!去死吧!”
“千間降代果然沒死在汽車爆炸裡,俗套的死遁套路,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們就猜出來了。”
白馬探說道,本來應該首先啊咧咧的柯南此刻正被安室透抱著,小小的身體趴在肩膀上,七歲的身體實在是太弱小。
“千間降代和你是同夥吧?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但唯二的死者是幕後黑手的互相殘殺,”披著毛利小五郎殼子的黑羽快鬥感慨道,“這未免也太惡趣味了。”
禪院鬱彌卻否認道:“不,你說錯了,千間降代並不是被這位所殺。”
他抽出腰間的太刀,雙手把持著,毫不留情地斬下。
幽藍的咒力猙獰地撲過去,撕碎這個混合怪物的軀體。
“應該是死於特級咒靈的領域,畢竟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碎成塊狀的肢體扭動著再次組裝到一起,讓人看著恨不得自戳雙目。
從不屈居人後等待保護的銀狼劍客同樣把手放在刀柄上,福澤諭吉警惕地詢問道:“是會複活嗎?”
禪院鬱彌不等那玩意兒爬起來逼逼叨,再次連斬幾刀,剁成千萬塊小碎肉,增添了億點重新組裝的難度。
“不是複活,”七海建人推了推護目鏡,護在眾人身前,注視著禪院鬱彌的背影,解釋道,“剛才說話的根本就不是死者本人。”
“隻是死前殘留的濃厚的負麵情緒,應當是被特級咒靈利用,屬於領域中的一種攻擊。”
即便是七海建人,也能用十劃咒法[瓦落瓦落]解決這東西。
可問題在於,傷害不到特級咒靈本體的話,根本沒辦法造成致命性傷害並祓除。
他們不可能等候在這裡,一遍又一遍地看著這個小彆致重新組裝再剁碎。
大概是禪院鬱彌剁得太碎了,從門口的地麵上又湧出一堆奇怪的東西,加入了那堆蠕動的肉塊。
還沒完全成型,就已經有著兩米高度,各種奇怪的軀乾和肢體感覺像用枚舉法進行了無理取鬨的混搭,眼看著就要變成一個離譜的玩意兒。
禪院鬱彌卻沒有提前動手,他隻是觀察著那些新出現的軀乾和肢體,注意到上麵的著裝、血跡等諸多細節。
“是四十年前那場宴會上死掉的人。”
江戶川亂步不知何時戴上了他的眼鏡,【超推理】發動的時候,似乎能夠從他那雙澄澈的綠眸中看見無儘的數據流:“咒靈就是這座房子。”
“咒靈偽裝在彆墅中。”
亂步和禪院鬱彌的聲音疊加著響起,兩人對視一眼,亂步忽然收起眼鏡,變回眯眯眼的狀態,盤腿坐上餐桌,雙手並成喇叭大聲喊道:“快點解決!”
“名偵探已經一天多沒有吃過粗點心啦!”
江戶川亂步鼓著臉生悶氣,要知道,就連社長、亂步最最最喜歡的社長,都沒有禁止自己吃粗點心這麼長的時間過!
禪院鬱彌還真的非常好奇,亂步到底是怎麼看出來自己確實有了解決的辦法。
這隻特級假想咒靈誕生的傳說,來源於人們對黃昏之館的討論與假想。
自從四十年前,烏丸蓮耶從母親的手上繼承了這座彆墅後,他就一直在找人調查,所說的無儘寶藏究竟藏在這棟彆墅的何處。
他請了一批又一批,殺了一批又一批,但直到死去,都沒有人能夠說清楚黃昏之館有什麼奧秘。
彆墅的不停轉手、古董拍賣會的血腥屠殺、每一個彆墅的新主人都死於非命......
這些摻雜著血腥與屍體的故事讓黃昏之館變得更加陰森,也更加惹人好奇其中掩藏的真相。
或許,正是因為黃昏之館的知名度和死者的怨恨與詛咒,特級假想咒靈誕生了。
禪院鬱彌示意七海建人抵擋住那隻組裝咒靈的襲擊,自己則提氣躍上餐桌,幾步便來到房間的另一頭。
幽藍色的雙眼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停止走動的時鐘,而後,在眾人不解其意的注視下,年輕耳朵咒術師伸手觸碰時鐘,逐一調動指針。
“行色匆匆二旅人是夜仰望天象,”亂步托腮坐著,眯著眼睛看禪院鬱彌的動作,順口為在場的人解釋,“指的就是時鐘的長針和短針同時指向上方的淩晨零點。”
柯南努力抵抗著身體的疲倦,使勁睜大眼睛,在心底同時述說自己的想法,竟然和亂步用詞相差無幾。
“......鑽石王上、聖杯王妃與劍士兵指的分彆是撲克牌裡的方塊K、紅心Q、黑桃J。”
禪院鬱彌動作迅速,畢竟他是手握劇本的男人,直接按照黃昏之館的劇情解法調整指針的位置,速度比解說的亂步還要快上一絲。
來自橫濱的名偵探眯著眼,看見的卻是更大的謎團。
這不合邏輯,亂步分析道,分明是來祓除咒靈、並未參與偵探集會的禪院鬱彌,怎麼可能會知道具體的謎題?又是何時分析得出解法?
這一次黃昏之館的陰謀,是千間降代為了解決父親的遺願,和貸款買下黃昏之館的大上祝善合作,兩個人狼狽為奸的同時又都做好了殺死同謀者獨享財富的計策。
所以,禪院鬱彌究竟是何時進入這本應清晰的水潭,就像是隨意路過的頑劣者乖張踩入一腳,將水潭底部的淤泥翻騰而上。
清澈的水潭終究變得汙濁,亂步也猜測不出對方的目的,隻能分析出禪院鬱彌此人有著秘密。
嘛,亂步移開視線,名偵探一天多沒吃粗點心了,用不出【超推理】的異能來繼續分析,很正常啦。
待會兒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好好跟社長撒嬌。
說起來,解決這麼一樁謎題與危機,社長會誇誇自己嗎?
亂步在看鬱彌,社長在看亂步,眾人的目光正跟柯南一樣,在亂步和禪院鬱彌的身上反複橫跳。
唯有靠譜的成年人娜娜米,正背對著所有人,背對著最精彩的答案揭曉環節,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地把打不死的組裝咒靈反複切割。
[十劃咒法-瓦落瓦落]
[瓦落瓦落]
[瓦落]
[。]
禪院鬱彌在零點的位置,把分針往左轉了13度,再往左轉了12度,最後往右轉了11度。
指針的運轉契合了規律,原本堅固地鑲嵌在牆體之中的古銅時鐘猝然落下,被早有準備的禪院鬱彌接在手中。
並沒有砸到地上發生碰撞的時鐘,也並未如原著那般,露出內部的黃金。
在眾人的眼裡,純金時鐘仍舊披著自己成功的古銅外殼偽裝。
就像是現在的黑羽快鬥,躲在毛利小五郎的易容之下,深覺得自己這次偽裝簡直超值。
時鐘的落下仿佛打開了神秘的開關,七海建人謹慎地停下手中的刀,眾人跟著禪院鬱彌一同轉過身,注視著那個怪物冒著泡似的融入牆壁和地板。
地麵變得柔軟,像是踩著什麼黏答答、軟趴趴的東西。
周遭的牆壁上裂開了密密麻麻的細縫,乍一看簡直像蜘蛛網般附著了目之所及的所有房間和牆體。
“房子要塌了嗎!?”安室透緊張地喊道,他看向禪院鬱彌,後者正神色莫辯地注視著牆壁。
彆墅顯然不會坍塌。
因為那些細縫已經展開,露出其中的血絲與眼珠。
那是密密麻麻的無數雙眼珠,正活靈活現地左右上下各個角度轉動,最後齊齊把視線聚焦在眾人身上。
即便按照人數除一除,每個人也都能分到屬於各自的幾千幾萬道凝視的視線,帶著濃稠的惡意、陰暗與晦澀,用無形的目光黏膩地附著他們。
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白了臉,神經緊繃的同時高度敏感,被窺探的感覺到達極致。
更令人惡心的是,腳下踩著的地麵也變得愈加容易陷入,一定要比喻的話,大概像腐爛的動物腸道,就差沒冒出蟾蜍背部的泡泡。
“我給你...很多很多的寶藏!”
“黃金啊!我的黃金!”
“殺掉你們,殺死,通通殺死!”
“不許窺探我的寶藏!”
無數道迥異的聲線簡直像精神汙染,傳到眾人的腦子裡,接受能力差的家夥都快要忍不住嘔吐感。
福澤諭吉踩著地麵,忍著奇異的腳感走到亂步身邊,背身朝向他發誓要保護一輩子的偵探:“亂步,趴到我的背上來,抱緊我的脖子彆鬆手。”
接下來,可能會是一場逃亡的大戰。
安室透也同樣呼喚著柯南的名字,示意他儘可能地保持清醒。
日本公安用自己的性命保證,他一定會把所有的群眾都儘力帶出去。
在場的偵探們即便身體素質不行,也不會心理素質不行,都各自靠近禪院鬱彌,圍繞在這位年紀輕輕卻手段高強的咒術師身邊。
或許,隻有禪院鬱彌能提供給他們安全感了。
靠得近後,他們聽見對方似乎在自言自語。
“咦,好厲害,居然能用眼珠子說話!”
眾人又沉默著把安全感中心換成了金發咒術師。
啊,果然娜娜米才是最靠譜的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