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灣渡口,豪華遊輪正停靠在岸邊,拿著邀請函的遊客們正在陸續登上遊輪。
穿著雅致的服務生們訓練有素,保證每一位上船的客人,都能夠第一時間被侍者引領到自己的房間。
按照航線,遊輪將在海上飄蕩三天三夜,期間將會經過許多島礁,據主辦方所說,如果幸運的話,還能夠看見野生鯨魚。
禪院鬱彌登上遊輪的時間,恰好是在下午三四點,準確地說,他吃完安室透做的中飯之後,略微消磨了一會兒時間,就坐車來到了東京灣。
正如他跟安室透所說的那樣,來海邊旅遊放鬆心情。
“所以為什麼要到猴子的船上來談事情?”夏油傑不複在船艙上的微笑,一臉嫌惡地拿著噴霧試圖除去猴子的氣味。
禪院鬱彌把行李箱打開,分門彆類地將衣服塞入衣櫥,然後興致勃勃地在房間裡轉悠起來,還打開窗戶看看外頭的海景。
聽到夏油傑的問題,他趴在窗沿上,側身看回去:“啊?那隻特級咒靈比較特殊,附著在一座建築物上,所以要拜托你把它分離出來嘍。”
“而且那咒靈明麵上已經被我祓除,總不好在東京搞出太大的動靜,乾脆出海找座無人島。”
如果是無人島的話,爆炸也好、徹底湮滅也罷,都沒有太大的關係吧
反正日本政府機構裡各類疑案也不止一樁兩樁。
禪院鬱彌隨意地道出理由,就像是不知道自己所說的事,如果被總監會知曉,說不定能夠繼夏油傑之後,又一次榮登高專生叛逃榜單。
啊咧咧,或許京都咒專的樂岩寺校長還會說,就是因為轉學去了東京,才會導致這些事情頻頻發生。
叛逃成詛咒師、脫離咒術界去上班,夜蛾正道這樣的怪人也隻能夠帶出怪人學生。
夏油傑神色微微一動,作為咒靈寶可夢收集大師,他對於那隻特殊的特級咒靈也有了些許好奇。
黑發狐狸眼的青年撫平自己五條袈裟上的褶皺,他提出建議:“如果你提前告知我具體事宜,完全可以乘坐我的咒靈飛過去,難不成你真的準備坐猴子的船旅遊?”
禪院鬱彌不耐煩地抬眼看過去:“夏油前輩,你的衣服是自己手工做的嗎?”
夏油傑被問得一愣,對方還在繼續說道:“吃的飯是自己親手做的嗎?食材是自己捕捉和養殖的嗎?”
禪院鬱彌麵上凝聚起一個笑意,充滿惡意地用狀似天真地口吻提問道:“怎麼辦,你穿著猴子編織的衣服、吃著猴子種植的食材,難不成要定期服用消毒水,再把您這座神殿般的身軀徹底灌注清洗一通?”
他像女子高中生那樣作勢捂住嘴巴,驚叫一聲:“哎呀,突然想起來,除臭劑和消毒噴霧也是猴子們做的誒。”
已經反應過來的夏油傑麵色極冷,狐狸眼都憤怒地睜大,怒視著禪院鬱彌,什麼特級咒靈、什麼顛覆世界,都被他拋到腦後,死死咬緊牙關,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
“你在騙我?”
禪院鬱彌茫然一瞬,他騙對方什麼了?
除臭劑的原產地不是還在那瓶瓶罐罐上麵寫著呢嗎。
夏油傑又重複了一遍:“你在騙我。”
“你根本沒打算殺死所有普通人,這個世界如此醜惡,咒術師在平白無故地犧牲......”
自從醜寶被偷走之後,夏油傑失去了自己的移動武器庫、隨身的海瀾之家,但他也不是全然空手而來,從寬大的袈裟裡抽出一把新的咒具。
禪院鬱彌眼皮狂跳,不可思議道:“我什麼時候說要清除所有普通人了,難道你指望數量稀少的咒術師親自下地去種地?”
誒等等,咒靈操使操控咒靈種地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行,如果再把咒靈改造成工具呢?
他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乍現,回想起今天中午的事,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或許都是燈下黑的狀態。
米花町的居所中,布置其中的帳,是直接從禪院祖宅那邊的庫房裡拿來的。
當時禪院鬱彌未雨綢繆,提前表示自己所需的帳式咒具,要能夠對所有闖入者都有反應,所以即便是普通人進入,由於其身上也存在微薄咒力,也足以被帳感應到並產生微弱的連結。
通過咒力放出的帳,對於普通人而言是不可見的。
但依賴於咒具存在的結界,在發生感應的情況下,卻可以向連結一方給予反饋。
禪院鬱彌明白了!
媒介,連結的媒介!
就好像來自綜漫世界的他,與來自高維世界的係統聯通形成媒介,咒具就是聯通普通人與不可見世界的媒介。
再想到高專的咒具來自於禦三家的咒庫,禪院鬱彌的眼睛逐漸發亮,禪院、五條、加茂立刻在他心底上升了不少地位,從腐朽待拆遷的老棺材,榮升為還可以簡單刨個墓變廢為寶的價值。
夏油傑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想了些什麼,他的心底是無端的惶恐與憤怒。
這家夥到底在說什麼東西,我談大義、他談種地?
可是,內心那種逐漸坍塌的空洞感又是從何而來。
夏油傑絲毫沒有發現自己握著咒具的手在發抖,他虛眼望去,乾脆甩開咒具,直接撲上去對著那張臉就是一拳。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