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無可救藥 西方經濟學 11074 字 3個月前

辦公室寂靜無聲, 走廊偶有平車車輪推過, 車輪聲急促, 伴隨著病人的呻、吟, 還有小護士的低聲叮囑。

慕晚坐在病床上, 她雙手撐在身側,肩膀微聳,細長的鎖骨輕凸, 形成了一道漂亮的鎖骨溝。她低頭垂眸, 望著抬起的腳,細白的腳麵上,貼了一張普普通通的創可貼。邊角妥帖,蓋住了紅痕, 也蓋住了剛剛塗抹上的冰冰涼涼的紅藥水。

醫生多是有潔癖和強迫症, 柳謙修並不算,他隻是高度自製,所以事情也做的格外乾淨, 沒有一絲一毫的冗餘。

她動了動腳趾,抬眼看柳謙修, 問:“你下班前能愈合嗎?”

她來早了,現在才四點半, 距離柳謙修下班還有一個小時。她不打算走,準備就在這裡等著, 以病人的身份。

柳謙修抬眸看她,放下手上的東西, 應了一聲:“嗯。”

他默認,慕晚揚起腳,笑了起來。

蕭芸站在門口,看著病房內,女人坐在病床上,薑黃色的修身裙,腰肢纖細,盈盈一握。烏黑的長發蓋住了後背,隻露出單薄的肩頭,她身材高挑卻纖細,隻一個背影就能感受得到她的萬千風情。

女人的魅力並不是靠衣服賦予的,而是她賦予了衣服魅力,比如上次的大紅裙,比如這次的薑黃色長裙,穿在彆人身上,就是東施效顰。

蕭芸眉眼微垂,她剛過來時,就聽到護士在討論有個極漂亮的女人進了柳醫生的辦公室。語氣裡不無嫉妒和豔羨,而討論到最後的結論十分一致,柳醫生根本不會理她。

柳謙修是神仙,有著普通人所沒有的精神上的廣度和深度。這樣的人,不會淺薄到被一副豔麗的皮囊所攻陷。

望著女人的背影,蕭芸眼中閃過一絲輕視,她抬手敲門,裡麵的人一起回頭,蕭芸推門走了進去。

“蕭醫生,主任讓你過去,商量下周那台手術的方案。”蕭芸說完,視線瞥向慕晚,禮貌一笑後,收回了視線。

上次在Masyale,兩人洗手間的不愉快,心照不宣地當作了過眼雲煙。慕晚倒沒有和蕭芸笑,她看著柳謙修,擔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要很久嗎?”慕晚問道。

柳謙修站起,窗外的光被他遮擋,他垂眸看著她,道:“不久,你在這裡等我,過會兒我們一起走。”

他聲音很低,話隻是說給慕晚聽的,而辦公室太空,沒有東西的遮擋,聲音傳遞得放肆。蕭芸聽到柳謙修的話,眼神一動。

他就站在病床邊,慕晚仍然雙手撐在身側,仰頭看他。即使沒有陽光,她的眼睛也十分亮,漆黑如墨,清澈見底。

“好。”

柳謙修收回視線,將桌子上的文件拿起,和蕭芸道:“走吧。”

神色一怔,蕭芸回神,她嘴唇動了動,說了一聲“好”。臨走前,蕭芸才認真地看了慕晚一眼。

女人正衝她笑,裙子上泛著光,她像一頭淩厲又嬌憨的小野豹。

淩厲於她,嬌憨於柳謙修。

出了門,蕭芸跟在了柳謙修的身側,身邊有護士經過打著招呼,蕭芸看著柳謙修,笑容問道:“柳醫生,把慕小姐留在辦公室不太好吧。”

柳謙修側眸看了她一眼,眼光如風,在她心口淡淡一掃。蕭芸眸光一動,笑容微收,道:“我也隻是提醒一下,畢竟醫生辦公室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的,除非是比較親近的人……”

“嗯。”柳謙修收回視線,淡淡應了一聲,道:“那她沒什麼問題。”

心口驟然一卡,蕭芸喉頭微抖,收回了視線。

柳謙修沒有騙她,慕晚在病床上玩兒了兩局植物大戰僵屍,他就回來了。門一響,她抬頭看他,眼睛一亮。

“你回來了。”慕晚將手機收起,從病床上站了起來。

她腳已經沒有問題了,將鞋子穿好,露出了半截創可貼。柳謙修視線一掃,應了一聲,將文件放在桌上,脫掉了白大褂。

“現在可以走嗎?”慕晚問。

“可以提前下班。”他今天上午才出差回來,下午本來不用上班,但醫院有事又把他叫了過來。將白大褂掛好,柳謙修道:“我要先去我朋友家接貓,你一起麼?”

脫了白大褂,柳謙修裡麵的衣服是襯衫和長褲,仍然是棉麻材質的。他的穿衣風格很固定,清淡舒適,很有仙氣縹緲感。

她視線在柳謙修領口處的鎖骨處徘徊,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句:“男朋友女朋友?”

柳謙修抬眸,神色沉靜地看著她。

慕晚被看著,有些心虛,剛要說話,柳謙修回答了她的問題。

“男的,但是貓是他的妻子在養。”

“哦。”慕晚剛壓下躁動,心口又湧上一陣甜意,她不動聲色地應了一聲。

上了柳謙修的車,慕晚扣上了安全帶,柳謙修的朋友在南區,從北區的湯爾醫院過去,平時要一個多小時。不過他們走得早,現在不過下午四點半,還不到堵車的時候。等到了下班高峰,他們就已經上了沿海公路了。

車子發動,平穩地行駛出了醫院門口,到了第一個紅綠燈口,慕晚問柳謙修:“你朋友也是醫生嗎?”

慕晚朋友不多,算起來就隻有和林薇還有高美。柳謙修好像比她還少,他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都是自己一個人。他不喜歡被打擾,自然也不打擾彆人,能把貓送去那個朋友家養,關係應該十分不錯。

“不是。”柳謙修淡淡應了一聲。

紅燈變綠,車子啟動,慕晚的身體因為慣性往椅背上一靠。她視線仍然放在柳謙修的側臉上,輪廓完美,寧靜清淡。

如果都不喜歡被打擾,那兩個不喜歡打擾的人可以互相幫助,應該性子和柳謙修差不多。慕晚身體動了動,她問:“那是……道友?”

沒有紅綠燈,車子平穩行駛,柳謙修側眸看了她一眼。她正盯著他看著,像是在等他回答。

“不是。大學同學。”柳謙修回答。

“啊。”慕晚收回視線,望著寬闊的馬路,喃喃道,“原來是同學。”

車窗外太陽依然明媚,夏城的綠化麵積很廣闊,車子行駛在高架橋下,乾淨平坦的馬路邊,植被鬱蔥茂盛,葉子上泛著油亮的光。

慕晚昨晚拍的夜戲,一直拍攝到今天淩晨四點,拍完之後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夏城。回家也沒有休息,收拾收拾就過來了。和柳謙修閒聊著,車窗外的風景越來越朦朧,待到沿海公路上時,一路平坦,慕晚竟睡了過去。

車子平穩開到了南區,柳謙修將車停好,側眸看了一眼副駕駛。慕晚歪著頭靠在車窗上,頭發垂在白皙的肩頭邊,脖頸微伸,連接著下頜線條。車子熄火,能聽到女人悠長的呼吸,睡得十分安寧。

收回視線,柳謙修打開車門下了車。

他在一棟獨棟彆墅前按了門鈴,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半,陽光依然大好,鹹濕的海風吹來,帶來濕漉漉的潮氣,應該又要下雨了。

門鈴響了一聲,很快有人過來開門,門一開,露出了女人溫柔的笑臉。她長得很漂亮,五官很清秀,黑色的長發紮成低馬尾垂在後背。笑起來時,獨有一種江南女人的溫婉和秀麗。

見到柳謙修,女人笑著說了一句“來了。”說完後,閃身讓開了位置。

柳謙修道謝後進門,懷荊剛從樓上下來,看到他,桃花眼輕挑,道:“我以為這幾隻貓你又準備送我了呢。”

懷荊是“懷何梅柳”之首,他顯然剛下班回來,身上的絳紫色襯衫隻拆了領帶,領口微敞,露出半截鎖骨。他說話間,抬手解著襯衫的袖扣,抬腿走了下來。

他和柳謙修的身材差不多,一米九的身高,同樣的頎長挺拔。但站在一起,氣質格外分明。懷荊身上有著商人淩厲矜貴的精英氣,五官精致深邃,眼神中帶著漫不經心的輕佻和張揚。柳謙修則十分清淨淡泊,長相似乎也被氣質感染,眉宇間透著超凡脫俗的孤冷,雖然平靜,但不容忽視。

“你想要?”柳謙修問懷荊。

懷荊還未說話,身邊一道白影從褲腳擦過,一隻毛□□亮的布偶跳到了他妻子許星空的身邊,許星空將貓抱起,笑著摸了摸它的頭。

“算了。”懷荊搖頭,道:“一隻都耽誤時間。”

許星空抬眼,漂亮的眼睛看著他,懷荊與她對視,半晌後唇線一抿,語氣確定道:“一隻還可以,另外幾隻一起養真的有點多。”

“哪有隨便問主人要貓的。”許星空糾正的是懷荊的這個想法,她將懷裡的咪咪放下,對柳謙修笑道:“謙修,你的貓在貓房。”

貓房在二樓,許星空在前麵走,懷荊和柳謙修一起跟上,一來一回地閒聊。

“我就不留你吃飯了,我不想多洗碗。”

“你買個洗碗機又能怎樣?”

“要麼說你單身,不知道我們夫妻生活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