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要不要換雙鞋……”清禪說著,小腦袋就往矮幾下鑽,準備看。
還未鑽下去,就被柳謙修用手扶正了身體。柳謙修低頭看著書,對清禪道,“不用,現在已經熱了。”
這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熱了?清禪有些不信,他回頭看向慕晚。慕晚望著小男娃清澈的雙眼,腳心的溫度傳遞到周身,讓她隱隱躁動著。
“嗯。熱了。”慕晚低頭看書,聲音清甜微啞。
“那就好。”清禪放心下來,繼續聽課。
正殿檀香陣陣,香爐白煙細嫋,縈繞在供奉著的神像前,帶著股神聖縹緲感。慕晚抬眸看著柳謙修,他還在給清禪講著,神色依然安靜平和。慕晚心下微動,低頭笑了起來。
書上男女主親密互動,甜蜜無間,然而彆人愛情的甜蜜,抵不上她現在能感受到的一星半點。
雨淅淅瀝瀝下了一整天,他們也這樣過了一整天。早飯、早課、午飯、清修、晚飯、清修……無聊得很,但慕晚卻找到了很多樂趣。
柳謙修依舊是清冷禁欲的,他的表現與往常無異,但又比往常更蘇了一些,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讓慕晚心動不已。
吃過晚飯,清禪生物鐘敲響,聽著雨聲和故事,不一會兒就趴在桌子上睡了。雨下了一天,漸漸停了。窗沿上有滴答的雨聲,在檀香陣陣的道觀中,寂靜悠遠。
柳謙修抱著清禪起了身。清禪睡得不沉,被抱住後,就醒了。看到柳謙修,毛茸茸的小腦袋在他懷裡蹭了兩下,叫了一聲師弟。
“我去哄他睡下。”柳謙修低頭和慕晚說道。
道觀的燈光是淺橘色,在雨夜裡,穿著道袍的男人,抱著穿著道袍的小道童,畫麵被燈光切割開,帶著厚重的電影濾鏡感,孤冷又高級。
“好。”慕晚點頭,抬頭目送著兩人離開。
讓清禪入睡不容易,這是慕晚今天一天總結下來的經驗。典故雖然有趣,慕晚聽了兩個都眼看睡著,而清禪依舊目光炯炯,精神飽滿。
她想得沒錯,過了一刻鐘,手上的書翻了幾頁,柳謙修依然沒有回來。慕晚的腳已經收了回來,盤坐在雙腿下取暖。但自己的溫度,總不如男人的熱些。平時碰他,身上都是涼爽乾燥的,但等給她取暖的時候,卻是溫熱的。
腳上還留有男人的溫度和細膩的觸感,慕晚心下微癢,臉漸漸上了色。
他是什麼感覺?會和她一樣嗎?
她自詡臉皮不薄,但到了她未曾涉及到的男歡女愛領域,難得的有些純情。慕晚手指捏著書角,指尖都透了粉。
又等了一刻鐘,偏殿的門開了,柳謙修走出來,看到了正在正殿等著他的慕晚。她雙臂搭在矮幾上,往前趴著看著,待看到他後,小腦袋從矮幾上一下抬了起來,眸光清亮。
說不心動是假的,柳謙修眉目微斂,起身走到了正殿。
“他睡著了?”慕晚仰頭看著柳謙修,問道。
“嗯。”柳謙修走到矮幾旁坐下,手邊女人沒有伸腿過來。
他抬眸,對麵的女人又趴在了矮幾上,像柔軟無骨的蛇妖,纖細修長。她抬眼看著他,聲音輕柔,帶著涼絲絲的甜。
“我也困了。”她說著,小小地打了個嗬欠,眼睛蓄起水霧,亮晶晶的。
手上的書並未放下,柳謙修抬眸望著她,道,“去睡。”
女人眼皮微耷,哼哼了兩聲,細長的手指輕輕地摸過他手上的書角,聲音繾綣綿柔。
“我也要你哄著睡。”
她的話帶著尾音,像是香爐中彌散開來的白煙,柳謙修眸光微動。她抬眼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原本因為困意而微眯的眼睛也睜開了。
一雙美眸,黑白分明,明明是清澈明亮的,卻又帶了些說不出的妖冶在裡麵。
“好。”柳謙修同意了。
慕晚笑起來,她從矮幾上直起身體,剛要起身,而柳謙修已經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慕晚“哎呀”一聲,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心跳加速。男人垂眸望著她,唇線微抿,聲音比雨聲還要好聽。
“現在就要開始哄了。”
被抱著出門,慕晚的臉落了細小的毛毛雨點,好像又開始下了。她抬起頭望著天空,被雨衝刷過的夜空,沒有一點星光點綴,卻更加漆黑純粹。
慕晚雙手抱住柳謙修的脖頸,伏在他的胸前,低低甜甜地笑了起來。
慕晚住的偏殿沒有開燈,門一開,正殿的燈光漏掉一些在門口,將偏殿的黑照透照薄了,能看得清人影。
這是他的房間,他輕車熟路,找到床後,將慕晚放了上去。放下慕晚,柳謙修要鬆手,在這一瞬間,慕晚勾住他脖頸的雙手加大了力道,將他抱住了。
兩人視線交彙,在黑夜中流動,像是打火石打出一層細密淺短的火星,刹那間,朦朧的黑夜曖昧了起來。
她抱著他,他看著她,空氣像是緊繃的布,任何一個小動作,都能將它撕裂開來。
視線輕垂,柳謙修語氣紋絲不動。
“我該走了。”
“為什麼?”他是硬的,她是軟的,她歪著小腦袋,笑著看他,安安靜靜的,“為什麼要走?”
男人視線一緊。
慕晚沒有鬆手,她抱著他,聲音像是帶著絨毛的爪,看似綿軟,實則鋒利。
“柳謙修,我想要欲,你給我嗎?”
她話音一落,漆黑的夜空劈開一條閃電。他穿著一身道袍,像是臨破戒前被天庭警告的仙,禁欲清冷,誘人愛慕。
男人喉結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