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慕晚心中微動,心跳敲擊著耳膜。她笑起來,起身走過去。
有沒有魚並不重要,有他就好。
慕晚將腰下墊了蒲團,身體舒展開,枕著柳謙修盤起的雙腿,躺在了船上。
山穀幽寂,天朗氣清,河流潺潺,鳥叫蟲鳴,慕晚眯起眼睛,仰起頭,看向了身後的柳謙修。
他一手放在她的臉頰上,掌心乾燥溫潤,指間帶著山風。另外一隻手則拿了本書,現在正安靜地看著。
柳謙修心有信仰,即使在飄蕩的船上,仍然拿著書看著。兩人出來一趟,最後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看書。
慕晚心有不滿,她伸手將書拿開,說,“怎麼還看書啊。”
柳謙修安靜地看著她,目光沉沉,慕晚被看得有些心虛,將書抱在了胸前,仰頭對柳謙修道,“看我吧,我可比書好看多了。”
她說完,男人低頭,吻在了她的額頭上。他的唇淺嘗輒止,觸感溫軟,慕晚的心像是被什麼點著,血液一下彌漫。
臉頰微燙,慕晚被親得耳根發軟,她意誌有些不堅定了。手上拿著書,猶豫片刻,最終不甘心的遞了過去。
“看吧。”
她躺在他的雙腿間,烏黑微卷的長發散開,小巧白皙的臉蛋上。漆黑的眸子望著幽深的山穀,嫣紅的唇微抿,眉毛細長。
確實比書要好看些。
柳謙修接過書,放在了身側,垂眸望著她,說,“好,我看你。”
他每次說話,總能恰到好處得撩到她。他的眼睛仿佛能看到她的心底,慕晚心下一動,身體熱了起來。
她將手蓋在了眼睛上,低低地笑了起來,眼睛透過指縫看向天空漸漸聚集的白雲,想著時間要是停止在這一刻就好了。不能停止的話,變慢一些也好。
然而時間不聽她的,雲越來越厚,不過十幾分鐘,白雲變烏雲,馬上又要下雨了。
柳謙修收了漁網,竟然還真有魚,慕晚幫忙將魚從漁網上摘下,大小一共三條。本來也吃不了,慕晚就將那條最小的放了。
將魚放進魚簍,柳謙修把船蕩到河灘,兩人從漁船上下來,朝著清遠觀走去。天變得很快,不多會兒功夫,天色都暗了下來。
山穀間回蕩著陣陣雷聲,慕晚擔心地問道,“不會半路上下下來吧?”
說話的功夫,慕晚感受到一絲雨星砸在了她的臉上,慕晚眉梢微挑,仰頭看天。旁邊柳謙修神色平靜,他觀察了下竹林的風向,最終,牽著慕晚的手出了小徑。
朝著竹林深處走,不多會兒看到了一間竹木做的小屋。柳謙修拉著慕晚進去,剛一進門,天空一道閃電,雨點從空中砸了下來。
細密的雨點落在竹林,又落在濕漉漉的地上。慕晚站在小屋門口,打量了一眼小屋內。小屋裡幾乎沒有東西,隻有一張竹木做的床。在正對著門口的地方,開了一扇四方形的小窗,風一刮,雨水都被吹了進來。
“你怎麼知道這裡有小屋?”慕晚回頭看著柳謙修,伸手去張茅草屋簷上落下來的雨水。
“師父修建的,有時候會過來這邊清修。”柳謙修道。
道士的清修就是悟道,清修的地點並不是一直在道觀,更傾向於貼合自然的地方。比如柳謙修早修的崖壁,還有這間茅草屋。
不管是哪裡,慕晚都挺喜歡的。
她站在門口,手裡的水越積越多,在掌心的水快要溢出來的時候,慕晚的手被另外一隻手托住了。
男人手掌很大,能將她的手完全包裹,慕晚回頭,看向柳謙修,他站在她身邊,望著竹林。察覺到她在看他,回頭看了過來。
淋漓的雨聲在掌心響起,漸漸的,他的手也裝不過來水了,慕晚將手裡的雨水倒掉,然後握住他的手,收了回來。
濕漉漉的兩隻手握在一起,慕晚看著被雨水洗刷的竹林,笑著說:“我喜歡竹林,我剛出生時的名字叫慕青竹,因為我表妹叫慕青,所以把我的名字改了。”
慕青的名字是顏梅找人算的,說是慕姓的帶“青”字好,但又不想她的女兒和她撞名字,就讓慕晚的母親給慕晚改了名字。
而慕青也沒有辜負顏梅的期待,如今和沈城在一起,不費吹灰之力地打壓她,自己過得自在,還能讓彆人不自在,這名字沒白搶。
這種時候,慕晚並不想記起慕青,她回神,轉頭對柳謙修道,“我一開始叫慕青竹,是因為我有竹葉的胎記。”
她當時去急診,柳謙修給她處理傷口,往下拉她的衣服時看到了。當時他看得出神,後來隻是雲淡風輕地誇了句好看。
想起以前的事情,慕晚抬手放在胸前的紐扣上,問道,“你還記得在哪裡嗎?”
她說完,笑著就要解開,還未動作,手就被柳謙修抓住了。
“怎麼了?”慕晚笑起來,裝傻。
男人垂眸看她,喉間一聲輕歎,手臂微一用力,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裡。女人紗質的襯衫半開,領口搭向一邊,露出了整半截鎖骨。還有鎖骨下方一片白嫩,柳謙修視線微頓,抬眼看她。
“故意的?”他問。
她的手被他給握住了,身體趴在他的懷裡,慕晚笑起來,毫不掩飾,“嗯。”
男人漆黑的眸子看著她,深長悠遠,像是要將她吸進去。慕晚笑容漸收,白皙的臉頰漸漸充血,她有些心慌,手上要掙紮他的禁錮,沒掙紮開,男人低頭將她吻住了。
在雙唇接觸的一刹那,慕晚就聞到了竹葉中夾雜的情、欲,她周身一緊,睜大眼睛看著他,很快,完全由他主導。
慕晚的身體像是被點燃的火把,她被男人的吻吸引,亦步亦趨。
最後,她聽到耳邊一聲淺笑,耳垂被輕咬了一下,渾身酥麻。慕晚睜眼,柳謙修最後的一吻落在她的額頭。
像是糖果盒被打開,糖果散了一地,一屋子清甜的水果糖味,而始作俑者卻任憑它們散著。慕晚紅唇微張,呼吸急促,她眼睛裡盛著水光,還有火苗跳躍。雙手抓住柳謙修的道袍,他知道她在報複她,有些氣急敗壞。
“你故意的!”女人聲音沙啞。
男人看著她,伸手撫在了她的發間,聲音低沉而認真。
“不是,我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