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2)

無可救藥 西方經濟學 8231 字 10個月前

正廳的氣氛陷入沉寂, 柳謙修牽著慕晚的手,淡淡地收回了視線。他看了一眼噤聲的沈城, 和正擰眉望著他和慕晚的慕青,唇線微抿,道,“既然其他的威脅不了你們, 那就拿你們兩家的前途做威脅。”

男人語調平和,站在那裡神色淺淡,像是在與他們閒聊。

沈城不知道柳謙修具體聽了多少過去,他話音一落,他後背就掉了汗下來。慕青仍然抓著他的胳膊, 沈城將她鬆開, 笑起來, 眸光波動。

“柳先生, 我們沒有那個意思。”

“有也沒什麼關係, 留著沈家或者是滅掉沈家,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不算麻煩。”柳謙修說。

他話音一落,正廳裡其他三人的神色驀得一變。

顏梅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她接觸的圈子,都是和慕家差不多的沒落小家族。後來慕青和沈城在一起, 他們慕家才算攀了高枝兒。這些年, 沈家在夏城也算是大家族,最起碼她現在提沈城是她的準女婿, 打牌有人給胡牌,上街有人給留貨,這都是她以前的身份地位所享受不到的。

人活著吃飽穿暖,無非就爭一口氣。她以為自己已經進入了上流社會,揚眉吐氣。然而她印象中的沈家,在真正的大家族麵前,生死也不過是他們的一句話而已。

那是她企及不到,甚至仰望都不敢仰望的圈子。而慕晚,竟然就這樣進去了。她恐懼的同時,又生了些不甘,最終看向慕青,卻是認命了。

慕青和慕晚,兩個人的鬥爭,或者說慕青單方麵對慕晚的鬥爭,結果已經塵埃落定了。她輸給了慕晚,而且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慕青望著柳謙修,直直地站著那裡,剛剛的氣焰已全然不見,眼神裡也帶了些凝滯。其實到現在為止,她還不相信目前這個場景是真實的。

幾個人的表情變化後最終固定了下來,柳謙修說完,回頭看向慕晚,沉聲道,“走吧,你不是要介紹我給你母親認識麼?”

“哦。”慕晚收回視線,手指與男人的手指纏繞,她也沒再看正廳裡站在的人。剛剛因為他們要遷墓而擔驚受怕的心也放了下來,牽著柳謙修,兩人出了慕宅。

晴朗了一天的天氣在傍晚時分,糾集起了烏雲。烏雲沉壓,最終抵抗不住,雨點從天空中下了下來,劈裡啪啦得像是砸落在夢裡。

正廳氣氛依然沉寂,三個人站在那裡,顏梅看著慕青和沈城。沈城坐在椅子上,看著屋簷的落雨,神色緊繃。慕青則像是被掏空了身體,直愣愣地站著,眼神有些空洞。

不知過了多久,雨勢未停,地麵也都濕潤了。慕青望著白牆上攀附的苔蘚,說了一句。

“我要跟她魚死網破。”

她眼睛上蔓延上了紅血絲,一句話將正廳的沉寂打破,女人聲音如血,透著些陰森森地妖冶。

“墓我遷定了,她把我搞死,我也不讓她好過。”

要她一輩子被慕晚壓著做雞、頭,這個頭她寧願不當。

慕青語氣平緩,神色安寧,話說出來,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樣子。顏梅眼裡帶了些慌張,她看著慕青,想要開口勸,卻被旁邊的沈城嚇了一跳。

“你瘋了?”沈城手臂搭在椅子扶手上,冷笑著問道。

慕青咬肌一緊,回頭看他,眼神狠辣而決絕,“我就瘋了,我慕青哪裡比不上她那個賤、種,憑什麼,憑什麼……”

“慕青!”顏梅及時喊住了她。

然而沈城卻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心裡有些難受,望著她,笑道,“怎麼?覺得我不如柳謙修,配不上你了?”

沈城這一笑,又冷又認真,慕青後背一涼,愣住了。她什麼都沒有了,剛才沒控製好情緒,要是沈城再跟她掰了,她就徹底完了。

“我沒有。”慕青無力地否認,她看著沈城,眼底乾涸,“那你就甘願被他這麼壓著?”

“我不甘願有什麼用?”沈城也有些煩,他第一次在慕青麵前這麼暴躁,“他是柳家家主,柳氏隻不過是他手裡的一個小集團而已。而我們沈氏,完全仰仗著柳氏才能發展這麼大。彆說我,我哥,我姑,我姑父的生死都全憑他一句話。”

他們的條件相比普通人來說已經是判若雲泥,若是偏安一隅,知足常樂,也算是十分不錯。然而偏偏他們能接觸到更廣闊的天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與那些人的生活相比,他們什麼都不是。

慕青心氣高了一輩子,她所接觸的圈子裡,都奉她為中心,因為她比他們有地位。她享受著彆人的仰視,想將慕晚卑微的自尊踐踏成爛泥,而偏偏她不是爛泥的臭泥巴,她因為一個男人,飛上枝頭變了鳳凰,俯視著她。

她可以被任何人俯視,唯獨慕晚不行。

窗外雨聲淋漓,她像是被滾燙的岩漿包裹,將她侵蝕得骨頭都不剩。她臉色鐵青,細長的手指緊握成拳,骨節處泛著白。

“啊!”慕青大吼了一聲。

沈城到底是愛著她的,即使他知道她和自己在一起的目的是什麼,而聽她說了那麼讓人傷心的話後,沈城心裡的難受遠不如現在看到她那麼痛苦難受得厲害。

慕青站在正廳,因為下雨,正廳有些昏暗。她站在這昏暗之中,身形纖細小巧,透著股楚楚可憐的孤獨感。

沈城站了起來,從後麵抱住了她,她身體一頓,轉頭回抱住了他。得了慕青的懷抱,沈城心底滿足又舒適了不少。他抱著她,伸手摸著她的發,柔聲道,“你不用太難過,他得意不了多久。我哥早看不慣他,下周他會去奧地利,等到時候,看看他會成什麼樣子。等他倒台了,你想怎麼處置慕晚都可以。”

從慕家離開,慕晚帶著柳謙修去了慕家的墓地,給母親上過十年忌後,兩人回了柳謙修家。從離開慕家時,雨一直未停,兩人都沒帶傘,身上都淋了個半濕。

柳謙修開了門,慕晚隨著進來,門一關,柳謙修遞了毛巾。慕晚抬頭看他,拿了毛巾,走到他身邊,踮腳給他擦頭發。

外麵下雨,天暗了下來,客廳裡隻能看得見人影,還有幾隻因為開門聲從貓房裡跑出來的小貓。

滂沱的雨聲被窗戶阻隔,室內安寧溫馨,慕晚給柳謙修擦著頭發的時候,男人也拿了毛巾過來,將她的頭發包裹進了毛巾裡。

身上濕噠噠的,慕晚將水擦乾淨,黑暗裡,她仰頭看著柳謙修,眼睛明亮,唇角微揚,輕聲道,“洗一下吧。”

她話音一落,頭發上擦動的毛巾動作一頓,男人回望著她,眸色閃動。最後,將她從地上抱起,一起進了浴室。

身體洗淨,自是一番酣戰,等事情結束,慕晚被抱在懷裡,身心饜足,晚飯竟也不想吃了。

窗外的雨停了,天也徹底黑了下來,落地窗開著,吹進些雨後的涼風。慕晚身上裹著薄毯,身體露了些在外麵,皮膚涼薄,她微微打了個寒顫。

在她顫抖過後,男人拉起薄毯,將她身體包裹,隻剩了張小巧白皙的臉蛋在外麵。慕晚扭動兩下,最後被他抱緊,扭動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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