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2 / 2)

森鷗外似乎明白了什麼,虛弱的揮揮手:“你自己去問,由紀沒有意見的話,我不會多管她的決定。”

反正管也管不住,他又沒什麼立場可管。

“哦,那我就去問問看她願不願意一起去參加公海上的郵輪宴會。”太宰治眨眨眼:“鈴木財團對最靠近海岸線的那棟樓有點想法,這事兒您應該已經知道了?”

“他們總是對冠以‘最’這個稱號的任何東西都抱有高度興趣……能與財閥以及古老家族有利益往來對port mafia是件好事,至少十年內都是如此。”

談到這個問題,森鷗外也有點忍不住想撓頭發——島國殘留的封建餘孽實在是太多了,幾乎各行各業都被傳承數十代的大家族把控著龍頭位置,政壇亦是如此。不想淪落到山x組那種被警察堵上門叫罵的地步,就隻能竭儘全力與守舊勢力搞好關係。這樣一來即便某天被上麵查到頭上,多半也不過開個新聞發布會鞠躬道歉便可不了了之。

不就“思米馬賽”麼,不要臉而已,相比整個組織毫無尊嚴的被人啐罵打砸,這種操作根本無所謂。

——要是能拿到那樣東西就好了,他垂下眼睛。

“那是您該考慮的事,不是我的工作。”太宰治兩手一攤,轉身就溜:“聽說有位中東來的先生將會出現在郵輪上,打算在橫濱找條可靠的運輸路線經手寶石生意,希望您能儘快乾掉所有可能造成威脅的競爭對手。”

這件事情報部門早有反饋,森先生表示毫無壓力:“黑蜥蜴已經整裝待發。”

拿下對手這件事他負責,至於說拿下生意,就交給家養的黑貓們了。

於是太宰治高高興興跑去找還在專注整理臥室的森由紀:“請大小姐吃大餐哦,去不去!”

“天上下青蛙雨了嗎?你居然有錢請客!”

女孩子背對著他掏了一地小洋裙,不少連標簽都沒撕:“我要找家可靠店鋪處理掉這些礙事玩意兒,等我騰出手。”

“哎呀,讓織田作跑一趟不就得了。”少年低頭從地上撿了一條展開看看,紅底白點蘋果領,濃濃的幼女可愛風讓人渾身寒毛直豎:“噫!”

“我給織田放了一天假休息,不能出爾反爾。”她堅持今天就要把礙眼東西全都清理掉,多隔一夜都不行。

太宰治歎氣:“好吧,我替大小姐解決麻煩,大小姐也得幫我解決些棘手的事才行。”說著他翻開手機找到倒黴蛋,三言兩語連蒙帶騙就把待在外麵做任務的蘭堂給忽悠回來。

“發生什麼了?”長發男人風塵仆仆出現,指尖火1藥1味尚未散去。

這還是由紀從俄羅斯返回橫濱後第一次見到他,女孩跳起來又叫又笑著撲向他:“蘭堂先生!”

長發男人露出憂鬱的微笑:“啊,看到您平安無事,真讓人安心。”

他接住撲過來的少女,順手把她舉起來悠了兩下:“看來俄羅斯人沒有怠慢您。”

“我在那邊玩兒的可高興了,騎馬遛狗放鷹打獵!看!地上那隻老虎是我親手打死的!”由紀指著鋪在床邊墊腳的虎斑地毯給蘭堂看:“可惜腦袋轟爛了大半邊,不然還能在牆上多釘個裝飾品。”

蘭堂:“……”

太宰治:“……”

我們都以為那是彆人送您的工藝品,沒想到來真的?組織內部盛傳大小姐她身嬌體軟弱不勝衣、貌美如花溫柔似水,真不知道這種完全不著邊際的流言究竟從何而起……

氣氛微妙的停滯了一秒,少女若無其事猴著蘭堂不鬆手:“您感冒了麼?還不到十一月就穿這麼厚!”

“……”蘭堂先把她穩穩放在地上,垂眸低笑的神色裡帶出抹說不清的陰霾:“我很好,隻是最近總覺得很冷。”

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大概一輩子也不會消失。

他抬起眼睛,表情又變得和平日裡一樣,像隻無辜的食草動物:“太宰君,你說的十萬火急之事,是什麼?”

給繁忙工作的人添亂,太宰治良心完全不痛:“大小姐需要有人幫忙處理掉她不喜歡的裙子,然後再買件參加郵輪晚宴的禮服。啊!要是有誰能順便買單結賬就更好了。”

對花銷完全沒有計劃的男人滿口答應:“好的,就是地上這些嗎?”

首領的品位……你也不能說他垃圾,卻又總讓人在不經意之處難以理解。那些花裡胡哨的小裙子明顯更適合天真單純帶著點叛逆和小刁蠻的幼齡女孩,不說森由紀本人喜不喜歡,至少不能塞得滿衣櫥都是。

一個色係隻留下一條裙子日常更換應付便宜爹,其餘全部塞進蘭堂的亞空間眼不見心不煩。少女看看衣櫥空出來的位置愣了片刻,轉臉笑得甜蜜又燦爛:“反正出去一趟,多買幾件不一樣的衣服吧?”

兩位男士對此都沒有意見——能摸魚,誰還想苦哈哈的加班!

等到登上郵輪,一身墨綠短裙襯得膚白似雪的森由紀挽著比自己低了小半頭的搭檔出現在眾人麵前。port mafia對外的正式名稱前年才被森先生改成“森會社”,不太關注這方麵的人隻當她是某新興航運會社的大小姐,單看超過一米七的身高還以為這位女士芳齡幾許,完全沒看出她甚至沒達到法律允許工作的最低線。

“你就不能站直了自己走嗎!”太宰治嘴巴上嘰嘰歪歪的抱怨,伸出去充當支撐的胳膊半點不含糊。故意把重量壓在他身上,森由紀靠近少年耳邊和他竊竊私語:“難道不是你來和土豪談生意,你見過小白臉能拿主意的麼?”

被小白臉了的少年一下子笑得陽光且燦爛:“討厭啦,人家覺得飯還是要軟些才好吃嘛!”

“嘔!”

表麵上看就像是對打情罵俏的小情侶,私底下你掐我我擰你,誰也不肯吃虧。

晚宴的主辦者正是對“最”字很有追求的鈴木財團,胖胖的董事長鈴木史郎先生尤其喜歡收藏各種大克重珠寶。在他的盛情邀請下,對寶石生意很有心得的阿卜杜勒·拉赫曼先生應邀出現在船上,此人正是太宰治準備“說服”的目標。

宴會上像他們這樣年輕的客人不少,打算角逐機會的卻幾乎沒有。絕大多數少年人都跟在男性長輩身後,做出一副乖巧模樣被介紹給父親或是叔伯的生意夥伴,混個臉熟而已。既然有正事要做,小小互掐幾個回合兩人就分頭行動,森由紀沒心沒肺直奔自助餐區而去——她就是來給太宰治當背書花瓶的,漂漂亮亮保持微笑即可。

就像太宰治被排除在俄羅斯的酒水糧食走私生意以外那樣,森由紀也明白這條寶石航線絕對不會落進自己手裡。沒有好處,她自然沒有什麼工作的動力,吃頓好的勉強回本罷了。

隨著明豔少女越走越近,自助餐區迅速劃分成兩個陣營,一頭是端著盤子認真思考吃什麼比較劃算的森由紀,另一頭是摸不清她底細進而瞪大眼睛圍觀的諸多女客。

——說是“諸多”,其實並不多,作為客人受邀而來的女性甚至湊不齊一張賭桌。

除了端著盤子謙恭服務的女仆,滿場女士一水綿軟淺色係,無不在凸顯出順從的基礎上儘量讓自己看上去更端莊些。像森由紀這種隻憑自己喜好,根本不打算接受同質化以融入集體的人簡直比鳳毛麟角還稀罕,當然被當做異類踢出名媛聊天群。

純白色是純潔,淡粉色是可愛,乳黃色是溫柔,淺金色是高貴,大紅色是性感……就像每個人嘴角弧度相似的笑容,顏色也被固定在一個小小的套子裡。

但是這個誰也不認識的陌生少女真好看呀!

神秘知性的墨綠色被她詮釋得淋漓儘致,服帖的絲絨料子在膝蓋以上二十公分處堆砌出俏皮的小蓬蓬裙擺,一轉身就是一朵綻開的花。領口是簡潔的淺v設計,看上去含蓄保守,背後卻露出對叫人手癢的漂亮蝴蝶骨。她的頭發又厚又密,紮在頭頂又順著肩膀傾瀉而下,恰好擋住白皙細膩的皮膚若隱若現。發間精巧的黃金飾品一點也不俗氣,反倒在略顯沉悶的墨綠間添了道點睛之色。

嚴格符合“晚宴”要求的禮服,浪漫奔放的同時多一絲身體也沒露出來,即便同性也很難拒絕這種視覺享受。

漂亮小姐姐誰不喜歡看!

等太宰治微笑著與阿卜杜勒·拉赫曼先生達成用輪1盤賭命換寶石航線的口頭交易後回頭一看……赫然發現大小姐她居然已經和女眷們打成一片,甚至非常享受被女士們圍攏在中間橘裡橘氣的待遇。

“……”少年迅速轉身對土豪道:“請問我能請一位女士幫忙撥動轉盤嗎?”

“年輕人,你的勇氣令我欣賞,不過你確定要把性命放在一個女人手裡?”

白袍土豪對於即將上演的刺激戲碼很是期待,花錢買樂子嘛,隻要能讓他覺得有趣,一條寶石走私線不算什麼。他就喜歡看彆人幾經掙紮後臉上露出的絕望表情。

“再確定不過,先生。誰叫她總把眼神落在彆人身上,多一眼也不肯看我呢?”他把個求而不得的落寞模樣演得惟妙惟肖,順著少年的視線向遠處看去,土豪了然:“如果是那位小姐,我想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了。不考慮轉來我的麾下做事嗎?用不了幾年你就能賺到足以買下她的錢,也許還能附帶個精致無比的包裝盒。”

太宰治發現自己居然可恥的猶豫了一秒,然後馬上打消這個念頭——那可是森由紀!森鷗外的女兒!敢從美軍基地偷軍火轉賣給俄羅斯的瘋子!能開槍打死西伯利亞虎的女壯士!

我是腦抽了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