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2 / 2)

不能接受這份無奈,調查員負責人嘴邊的筋扭在一起從左邊鼓到右邊,敲著桌子咬牙切齒:“我勸你不要一意孤行。對你這樣年輕的女孩來說,人生還很長,也許不久之後你就會發現,很多事原本沒必要那麼堅持。”

在座所有人都咧開嘴笑笑。

尾崎紅葉在笑這群外國佬不知道首領如今在懸賞榜上的身價,調查團笑著看那女孩要如何回應威脅。

“非常感謝您的寶貴建議。嘛……我們在這裡聊了這麼久,為什麼不問問蘭波先生、魏爾倫先生、以及中原先生本人的意見呢?他們都是成年或即將成年的人,對自己的生活理當有明確規劃。”

森由紀就跟沒聽見那一長串似的,當著眾人的麵從旁邊摸出一隻手機打了個電話。大概兩分鐘後,話題中心的三個人有說有笑出現在會議室,魏爾倫一條胳膊搭在中原中也脖子上笑道:“BOSS說有客人,很難解決嗎?”

彆人這麼問誰也不會當回事,暗殺王的“解決”卻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直接把人從人生舞台上解決掉。

“啊……關於兩位常年漂泊在外這件事,我們有些問題想問問這位森小姐。”

麵對能一拳敲死自己的超越者,調查團負責人措辭禮貌了許多,充滿了對強者的尊重。

魏爾倫笑出兩顆尖尖的犬齒:“問她?她自己就是個異能力者,當然樂於雇傭其他異能力者啦。再說了,德法兩國人民之間的友誼不是源遠流長麼?德國人雇傭法國人有什麼問題?”

聽上去完全沒有問題,然而處處都是槽點。

就連作為老板的森由紀也忍不住在連線那端吐槽:“如果二位不要經常在上班時間出去喝咖啡就更好了,或者至少彆把中原先生也帶去。”

“德國人的固執真讓人頭疼,隻是一杯咖啡再加上一份可愛的小甜點而已,不要對那些美好的東西如此冷酷無情嘛!”經常帶薪摸魚的魏爾倫先生不僅不覺得羞愧,甚至頗有些洋洋得意。

調查團負責人的表情彆提有多難看,其他成員也和他一樣,拿“如喪考妣”來形容也不為過。隻要還沒在事實上作出危險行為,誰也不能阻攔超越者要去過自己小日子的腳步。在這個壞消息上調查團今天得到的最大收獲就是他們終於明白己方早在數年前就弄丟了一個足以用智力碾碎對手的年輕異能力者,說不來哪件事更讓人遺憾。

阪口安吾靠在椅子上完全放鬆,麵帶微笑旁觀這場換了場地的“歐陸混戰”。

法國人要罷工,誰能勸得住?

事情的最後當然是調查團甘拜下風,無論調查也好談判也好都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不得不暫時偃旗息鼓——傳話歐洲異能局利用有限時間好好查查“森由紀”這個人,從她的做派看,來曆不可能籍籍無名。

送走客人,連線也沒有掛斷,直接轉成小型乾部會議。

“蘭波先生,春分後您就可以陪中原先生往俄羅斯來一趟了。佩圖霍夫先生以及其他合作夥伴都對你們的到來表示誠摯歡迎,啊,自符拉迪沃斯托克向東再向南的航線情況又不一樣,美國人粗糙的神經不需要額外關照。”

森由紀笑眯眼睛,蘭波無奈的接了一句:“這就是您特有的幽默感麼?”

明明是地域歧視吧!森由紀裝作沒聽見。

“BOSS,進來橫濱內經常發生異能力者針對普通人的傷害事件,有陌生人,也有家庭成員之間……森會社部分員工已經受到影響,不太願意與有異能力的同事合作了。我們是不是應該針對這件事發表個聲明什麼的?”

尾崎紅葉是個溫柔的人,總要保護點什麼才能找到生活的重心。然而森由紀和她的看法並不一樣:“那麼我要怎麼說呢?強迫沒有異能力的員工必須和有異能力的員工合作?還是調整被排斥的那部分人的薪水?無論怎麼做都會讓人內心不滿,不要去做那些無用功,至少現在彆。”

她沉吟片刻:“組織休假吧,分部門往箱根伊豆那邊去旅遊,做好分組玩上半個月再回來替換,組織出錢,也算是感謝大家這麼多年來團結合作不懈努力。”

人隻會在放鬆閒適或極度緊張之下才能摒棄前嫌握手言和,如果第一種環境無法消弭分裂,那就隻有等陀思妥耶夫斯基把火燒旺後再順勢而為了。那家夥果然投鼠忌器不敢直接拿PortMafia動手,看樣子是打算先從輿論方麵製造出異能力者與非異能力者之間本不明顯的對立。

但願複仇者們給力點,在這家夥徹底掀起風雨前趕緊把他抓走,也省得事後再勞煩她收拾爛攤子。

然後她仔細問過擂缽街的拆除進度,又交代尾崎紅葉把內鬥中的獲勝組織打散安插在各部門。

“不用阻止他們見麵,隻需要挑其中最正直的人讓他快速升遷至中層,再安排最有野心的在他手下輔助。”

森由紀出起壞主意那也是一套連著一套,不坑死人誓不罷休,尾崎紅葉忍笑接下這份工作,連同員工旅行計劃一起——她也很想去箱根或是伊豆遊玩順便泡溫泉嘛!

短暫的視頻會議到此告一段落,關閉連線後五條悟趴在森由紀對麵問她:“為什麼不提你這幾天遇上的暗殺次數?居然還有操縱蟲子的異能力者,yue!好惡心!”

“有什麼好提的?他們又不可能從橫濱跑過來保護我。”最近正是新年前的社交季,每天她都有各種不得不離開據點的情況,費奧多爾隔空安排的暗殺者們藏在每一條路上,頻繁程度讓人不禁懷疑他將來該怎麼買單……

不會是直接選擇跳票吧!

她端起放在手邊很久也沒喝的熱可可,聞了一下撇撇嘴:“氰1化1物,看來我們必須得去廚房轉一圈了,不然難保其他人不會因為倒黴而誤食。”

五條悟帶笑的臉一下變得黑沉,他咕噥了一句像是在罵人,搶過熱可可拉開窗戶兜頭倒出去。那杯可可是他泡的,也是他從廚房帶過來,如果森由紀不曾因為自身的異能力而在這方麵異常敏感,他大概會後悔到下輩子。

“不能現在就回家嗎?我要親手捏爆那家夥的腦袋。”他飛速關緊窗戶,杜絕冷空氣入侵。森由紀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搖頭:“隔著無下限接觸費奧多爾會不會觸發他的異能力?我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何種計量與種類的毒素能毒死我一樣,不如安排個試探很難安心。”

禪院甚而不愧是曾經的王牌殺手,在追蹤這方麵挺有獨到之處。換了彆人恐怕早就被陀思妥耶夫斯基反手乾掉,他居然這麼久還沒跟丟……雖然一不小心把自己送進警局成了笑話,但也逐步讓那個人形成刻板印象。前有因為異能力者傷害案飆增而不斷挖掘真相的武裝偵探社,後有PortMafia持續為黑1手1黨監獄獄卒提供坐標,再加上隨時準備開無雙報仇雪恨的天與暴君,魔人這一趟少說也得脫層皮。

她這麼想,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想到了,不過他想的是該為自己準備頭替罪羊。萬一不小心掉進愛麗絲·維爾根特挖好的陷阱,至少腳底下得有塊墊腳石才好逃跑。幸運的是這塊“墊腳石”自己送到了他麵前。就在森由紀和五條悟徹查PortMafia駐俄羅斯分部時,一個留著厚重齊劉海的女人主動找上門。

她自我介紹是房東的女兒,在內務省當文員,最近離婚了搬回來和父親同住,順便替他打理生活收收房租。費奧多爾聽完後微笑著小聲表示他絕對不會拖欠租金,又打開屋門殷勤的邀請她進來喝杯茶……這套房子的所有者確實有個在內務省做文員的女兒,但那個吝嗇又小氣的老人絕不會允許金錢在彆人手裡滾過一圈後再落入自己的口袋,即便“彆人”是他的女兒。

專門弄了個鐵劉海的羂索微微彎了下腰,一邊說著“失禮了”,一邊邁進屋門。

從隱秘會議室逃走後他著重了解了一番普通人裡的特殊人群,異能力者,不得不承認之前自己犯了輕敵的大忌,浪費了一次再好不過的機會。這一次,他想試試這個和自己同樣上了PortMafia格殺令的家夥深淺如何,必要情況下也不是不能與其合作一二。

工具人永遠都不夠用。

——麵上談笑風生、心中各懷鬼胎的兩個人不約而同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