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番外·洄遊5(1 / 2)

死滅洄遊停滯在第一階段遲遲無法向前推進,咒術師之間的爭鬥越發殘忍。這裡搞事的既包含某些由羂索一手發掘並標記的初始玩家,也囊括類似乙骨憂太這種彆有目的的踢館玩家。一個遊戲裡同時存在兩種或兩種以上的BUG,並非科班程序員出身的羂索先生感覺有點摸不著頭腦。

按照原定計劃推進遊戲進程難道不好嗎?你們這些不務正業的家夥為何如此樂於挑戰GM!

除了讓他心煩的黑羊外,羂索最近還有點其他方麵不得不說的小困擾——自從涉穀車站封印了五條悟後,這具身體宛如斷了頭的蜻蜓,時不時抽搐著做出些狀況外的舉動。比如說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啦,故意在台階前順拐啦,問題並不大,但很影響心情。

所以眼下,他需要著手解決兩個問題,其一是不聽話想要反抗的玩家,其二自然是這具非常好用可惜越來越用不順的身體。如果不是夏油傑的術式實在太方便,更換身體的秘術又無法頻繁施展,還不如早早尋覓新“皮膚”呢。反正黑鍋都已經牢牢黏在五條悟身上了,“最惡詛咒師夏油傑”隨時可以落幕離場。

侵入結界隨手宰掉幾個找上門想占便宜賺積分的耗材,羂索終於鎖定了兩個問題中的一個:能對物品施加保鮮與存生的“治療師”,他認為,物品的種類中理所應當可以包括屍體。

出問題的咒術師,譬如乙骨憂太之類的他羂索才不會貼上去自討苦吃,自然會有其他急於解決積分困境的玩家追著找他車輪戰。既然知道了“治療師”的存在,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得優先解決掉身體不聽使喚的小麻煩。

非常幸運的是,治療師也在努力發揮釣餌作用,想方設法讓自己顯得更加有吸引力。這份可喜可賀的雙向奔赴下,羂索終於在某個夜色朦朧的夜晚堵到了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森由紀。

看著遠處街道上爆發的戰鬥,以及那個總是躲在黑發少年背後苟且的長發女人,苟過了漫長歲月的男人認為她一定能理解死滅洄遊的真諦。就是五條悟的學生有點麻煩,如果沒有他,這會兒他們大約已經找個地方坐下詳談今後的合作事宜。

“那家夥終於上鉤了,彆往後看。”森由紀向前走了幾步,拉近與伏黑惠之間的距離,湊到他背後低語:“記得你要重傷哈,演得真一些!”

伏黑惠:“……”

您真的不是五條老師失散多年的什麼什麼人?

肚子裡埋怨了一串又一串,手上動作並未減慢。雙方又過了三兩招,伏黑同學發揮出畢生演技,放出所有式神一波帶走落單的對手,佯做受傷竭力,直挺挺砸在地麵,拍出一片揚塵。

“小惠!”長發女人驚慌失措的撲過去,壓著他揉麵團似的搖來晃去:“小惠你還好嗎?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聲音哀婉淒美,仿佛歌唱。

不得不說,她演技比伏黑惠要精湛多了,就連躺在地上努力閉緊眼睛不要讓臉皮抽搐的少年都差點以為自己果真命不久矣……

把一個普通女人的驚慌失措和慌慌張張演繹得淋漓儘致,森由紀“終於”想起自己新獲得的“超能力”。手底乳白色的光團不但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遠處又開始和身體較勁的羂索。

情報是真的,計劃外的普通女人覺醒了珍貴的治療術式。

有專業治療的幫助,他大可以逐步“殺死”夏油傑的身體再重新逐步複原,想必經過此次更新,它能變得聽話些。收回踩在樓頂隔離帶上的腳,羂索順勢將手抄進寬大僧袍的袖籠。計劃很好,目前需要做的,便是操縱咒靈將這兩人分開。失去保護的柔弱女人要比平日更加容易糊弄,隨便哄幾句就能上鉤。

刻意放慢速度慢慢複原伏黑惠的傷口,森由紀注意力一直放在遠處樓頂的僧侶身上。察覺到對方換了個方位觀察,她恢複速度完成治療,再沒有那麼小心的扶著其實一點事也沒有的伏黑同學坐起來:“魚上鉤了,等會兒的戰鬥你不必贏,也彆留下來。回去替我照顧好那些留在據點裡的普通人,運氣好的話,明天後天他們就能原地解散各自回家了。”

“……”黑發少年遲疑片刻,咬牙點頭:“是,由紀小姐,請您務必保護好自己。”

經過這麼多天的合作,他知道這女人意誌甚至比絕大多數咒術師還要堅定。要不是上天沒有賦予她那份才能,最強咒術師究竟是誰說不定還得打上個問號。總之由紀小姐絕對要比那位蹲大牢的五條老師靠譜多了,雖然有時候他們看上去莫名相似。

就算她喜愛收買靈魂的交易,也一定是個誠實守信貨銀兩訖的好魔鬼。

短暫交流後,意料中的突襲如約而至。

眼熟的蠕蟲咒靈鑽破地表突然出現,關鍵時刻伏黑惠一掌推開扶著自己的治療師,森由紀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另一條蛇形咒靈纏住拖走——若非她早有心理準備,這會兒怕不是要用毒素糊這咒靈一臉。

劇烈地動慢慢消失,羂索一擊得手便不再戀戰。通過咒靈得知伏黑追在背後許久才不得不放棄,他在心底鬆了口氣。五條悟的學生當然沒有五條悟本人可怕,但他身上還帶著獄門疆呢,萬一被摸走多少是個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收回咒靈,掛在尾巴上搖搖晃晃的女人神色驚恐,雙手收在胸前做出防禦的姿態。羂索微笑著上前向她伸出援手——她看上去是那樣柔軟脆弱,皮膚白皙雙頰殷紅,濕潤的紫色眼睛,烏黑茂盛的長發稍微有些蓬亂,就像人畜無害的小動物幾乎縮成一團兒。

不得不說,被這樣一個漂亮女人小心翼翼抬眼看著,再鐵石心腸的男人也會忍不住同情憐憫。即便她並不是他一開始就選定的初始玩家,羂索也很願意收藏品裡能多添個如此賞心悅目的類型。

想必兩麵宿儺也會覺得多個這樣的儲備糧是件好事。

“可憐的女士,您一定是被嚇壞了……”

不得不說,夏油傑的聲音那是一把的好聽,尤其在哄騙各個年齡段的女性上,幾乎臉都不必露便能獲得目標至少百分之七十的信任,完全可以用“無往不利”去形容。

被咒靈嚇得瑟瑟發抖的女人仿佛暴雨下飄搖的玫瑰花一樣可憐又可愛,見到“英雄救美”救下自己的高大男子,急忙既輕且柔的道謝:“感謝您的救助,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剛才一切都還好好的,咒靈居然從背後偷襲!”

“咒靈可不會像人類那樣講道義,女士,您的名字?”他蹲下身和她保持平視,借以消除身高帶來的壓力。隨著他的動作,女人果然放開了些,嘴角也多了抹笑意:“我姓森,森由紀。先生您呢?”

羂索略加思索,將眼下頂缸的名字告訴他:“夏油傑。如您所見,我是個單獨行動的咒術師,剛好遇到咒靈偷襲二位。可惜隻來得及救下您,另一個和您一起的少年……我很抱歉。”

要讓她認為自己彆無選擇彆無依靠,才能徹底掌控這個無助的女人。

森由紀垂下頭,眼底閃過一絲狠意:“怎麼會?小惠他……雖然隻是最近搭檔,那孩子實力不弱。”

“但也沒法保證每次都贏,咒術師就是這樣的職業。啊,不說那些了,您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臨時居所修整一二?”漂亮的大手伸到她麵前,女人再次抬起頭,濕漉漉的紫眼睛宛如一泓深潭,又像海底神秘的海妖:“好。”

濕潤的手指輕輕碰觸到男人掌心,溫熱柔軟,仿佛從未做過家事的細膩。就在羂索竊喜於一切儘在掌控之刻,不聽話的身體猛然握緊女人,胸口處傳來鑽心劇痛,連帶著肢體猛烈顫抖。

“你……”

沒有繼續把話說完的機會,視線傾斜倒地,羂索眼看著對方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把女式手1槍,慢條斯理拉動保險,她將槍口對準委頓在地的“舊友”:“晚安,夏油,祝你好夢。”

清脆的槍響在寂靜夜晚裡傳得極遠,直到最後一聲回音消失。森由紀褪下打空的彈夾更換,一邊保持警惕的戰術姿態一邊單手摸遍仰麵倒地的蜂窩狀屍體。毒劑是專門針對神經係統開發的蛋白毒素,用在普通人身上最好的結果不過植物人,對於腦花來說就是張快速通往地獄的單程票。摸了好一會兒,森由紀終於將戰利品清點完成,她正打算跑遠點扔炸彈給夏油傑來個十成熟,堅持不住已然出現腐敗跡象的屍體上無數咒靈蜂擁而出。

“嗚……”

首當其中被撞了個趔趄,森由紀低頭側向翻滾躲開幾乎切直頸側的利爪,下一秒蒼藍色大作,遮天蔽日仿佛百鬼夜行般的咒靈群被炸出一個正圓形豁口。

“喵喵喵!喵喵!”

毛發蓬鬆的白色巨形貓咪就像確認地盤那樣圍在摔倒的女人身邊蹭來蹭去,喉嚨裡發出喜悅的咕噥聲。他的塊頭超出一般貓咪應有的規格,繞著森由紀轉圈幾乎首尾相接。

貓咪轉了幾圈,嬰兒藍的大眼睛盯著她手裡抓著的奇怪骰子,大嘴一張露出利齒:“哈!”

“好啦好啦,不要那麼小氣嘛。”森由紀用另一隻手胡亂摸摸貓頭,眼看把白貓摸得黑一塊灰一塊,忙略帶心虛的把手壓在他頭頂:“你怎麼找來的那麼慢呀,累死我了!”

“喵~”貓咪立刻改換掉怒氣衝衝的炸毛姿態,叫得又嬌又軟婉轉動人。

森由紀聽懂了,起身同時費力把貓抱起來,嘗試了好幾回才兜住後爪讓他安分坐好,就這麼一手獄門疆一手大貓咪的扛著朝據點移動。白貓趴在她肩膀上向後看,又是幾個【蒼】之後黑紅色的圓球落在夏油傑無人關注的屍體上,終於給了他難得的安寧。

“這件事要是被夏油知道,他一定會氣急敗壞去找硝子討要腦花標本當球踢。你說我們該怎麼幫他找個大小差不多的新鮮腦子替換?”她寵溺的拍拍貓屁股,情緒低落了大概兩秒鐘的大白貓故意往後撅了撅追上她的手:“喵嗷嗷嗷!”

“你說你也不知道?嘛,到時候再想倒也不是不行。”

遠處有三個人正在快速靠近,咒力波動都很熟悉。白貓懶洋洋的抬眼看了一下,揣起爪爪閉目養神。打穿世界線很容易,難點在於精準確定夫人的位置。她又不是天天蹲在家裡的宅女,活動半徑大得堪比夜晚出門遛彎的貓咪。

“哇啊!由紀小姐!”最先來到一人一貓麵前的是虎杖悠仁,少年的視線迅速滑落到她右手抓著的奇怪骰子上,進而驚喜大叫:“五條老師!您找到五條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