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吻(雙更合一)(2 / 2)

繼兄不善 第一隻喵 8845 字 15天前

情意,可今夜的她,拙劣、生硬,連模仿都稱不上。又讓他如何能夠剜掉心魔。

加上一鞭,催著照夜白向大道上馳去,夜風涼涼地吹著,繚亂的心緒一點點平靜。再晾她幾天,等她認清誰是主宰之後,她會知道該怎麼做。

三更時分,侍從還不曾帶回裴羈的消息,蘇櫻吹了燈,掩門睡下。

看來這一兩天之內,他是不會回來了。他的怒惱到底是因為什麼她到現在也沒猜透,今天的一切太過突然,讓她至今還有些不敢相信,一想起來心裡便刀紮一般的痛楚。

那樣的裴羈,她以為渾濁世間少見的君子,甚至還幻想著他能把她當成妹妹看待,卻換來這樣的結果。

但,事已至此,哀傷自憐都是無用。他既要她,那麼這幾天葉兒應當不會出事,他把她獨自一個關在這裡,又拿捏著葉兒的性命,他一向手狠,不讓他消了氣,他不會救葉兒。

眼前驀地閃過昏暗中他半掩的側臉,蘇櫻低低笑了一聲。

原以為這麼多年夾縫裡求生存,看人看事總會有幾分準頭,卻原來連裴羈,她都看錯了,大錯特錯。

他跟盧元禮沒什麼不同。對付好色的男人她總是有經驗的,她會想到辦法,對付他。

三天後。

裴羈在黃昏來時,獨自走進彆院。

書房大門虛掩著,內裡空無一人,幾案如前次離開時一般擺設,連攤開的書卷都停在同一頁,就仿佛這整整三天的時間,隻是彈指一揮間。

讓他有些緊繃的心情,突然輕鬆下來。

是她安排的。她果然狡詐,已經全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慢慢在案前坐下,來時飲了酒,如兩年前一般,甘甜清冽的梨花春,唇齒裡帶了酒香,漸漸的,滿屋裡也都是。

日色一點點西斜,從窗前拖到牆上、牆角,影子暗下去,模糊了,與昏暗的天光融為一體,裴羈垂目坐著,袍袖半掩。

來時的緊繃漸漸又起來了,時間差不多了,她不該讓他等這麼久。緊跟著,聽見了熟悉的,輕盈的腳步聲。

她來了。

閉著眼,嘴角卻不由自主,微微翹起。

蘇櫻輕輕推開虛掩的門,閃身進來。

淡淡的酒香中,案前的裴羈垂頭坐著,袍袖半掩側臉,一如

兩年前,一如前天。

讓她原本沉甸甸的心緒,突然就有些想笑。

若論裝腔作勢,原來君子裴羈,也與市井小人沒什麼區彆。

輕著步子走近,兩年前的情形不斷頭地湧進腦海裡。她懷著忐忑,期冀,有幾分孤注一擲,又有幾分羞澀和歡喜踏進書房,她看見了書案後的人,她俯低身子,喚了聲哥哥,吻上微涼的唇。

蘇櫻在案前停步,俯身,手撫上案前人的肩,能感覺手底下極輕微的一顫,他長長的眼睫微微一動。

他想像兩年前那樣,那她就如他所願,至於他為何要如此,她也懶得探尋,無非是場交易罷了。

蘇櫻俯身,低低喚了聲:“哥哥。”

哥哥。合著喟歎,在心裡無聲追隨。裴羈閉著眼睛,嗅到幽淡的女兒香氣,一如兩年前,他藏在記憶中的一樣。

手搭著脖頸輕輕抱住,蘇櫻湊近,嗅到裴羈唇上的酒香,該吻的,卻在最後一刻遲疑,竇晏平的臉突然跳出來,讓她一刹那間,濕了眼角。

裴羈等待著,直到失去耐心,抬眼,在昏暗的天光裡,看見她微紅的眼梢。

她哭了。她在想竇晏平。

讓他一下子怒惱到了極點,狠狠攥住她的下巴,重重將人拉進懷裡。

蘇櫻從高處落到低處,他低頭迫近,吻了下來。

***

輾轉,研磨,反複。呼吸交換,唇裹著唇,久違的甜美滋味,重又回到口中。因為不熟練,因為迫切和怒惱,這個吻生澀又莽撞,裴羈在摸索的間隙裡抬眼,看見蘇櫻睜得大大的眼睛。

濕的,微微的紅色,迷茫,抗拒,也許還有憤怒——山洞裡她吻竇晏平的時候,是閉著眼睛的。心頭陡然一陣焦躁,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蘇櫻重又落入黑暗中。眼睛緊緊閉著,感覺到他微涼手指的壓迫,酒香充盈,從鼻尖,到口腔,很快整個人都染了他的酒,身體僵硬著,又似中酒般不聽使喚,他壓低來,笨拙的摸索,帶起一陣陣強烈的厭惡,讓她忘了理智,用力將他一推。

裴羈冷不防,幾乎被她推開,短暫的錯愕後一把抓住,手腕細得很,新生的藕節般,圓潤著攥在手裡,讓人怒惱著,又有說不出的誘惑,鬼使神差的,拿起來送在唇邊一吻。

蘇櫻叫出了

聲。涼的濕的,陌生不屬於此的東西,異樣強烈的侵入感,頭皮發著麻,極力將他又是一推。

“蘇櫻!”聽見他壓低的聲音,怒意明顯,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急急收手:“哥哥。”

腦中驀地又響起那夜他淡淡的問:想好了嗎?

當時她不懂,口中回答著想好了,其實對於等著她的是什麼全然不知,但此時,她懂了,也想好了。聲音放得又軟一些:“哥哥。”

裴羈心尖一蕩,怒意刹那被迷戀取代,頓了頓,鬆開攥緊她的手,看見她雪白腕子上紅紅一圈痕跡,像花瓣落在雪上,方才是他下手太重了。

心裡微有些異樣,卻也沒說什麼,隻將她的手背在身後,用胳膊箍住了,低頭重又吻了下來。

閉著眼,細細回憶,摸索。她吻過他的,輕輕的,落在唇上,他可以學得一模一樣,但那樣不夠。他亦未曾料到在這般親密擁抱親吻之時,心裡的空虛竟然怎麼也填不滿,隻想多一點,再多一點。

蘇櫻很快喘不過氣來,心裡生出懼怕。這不是她熟悉的裴羈,從前她以為他端方清冷,她難以想象裴羈也有這般急切的時候,像是的軀殼底下蟄伏著凶獸突然撕開偽裝竄了出來,讓人厭惡懼怕,隻想遠遠逃開,可又不能逃,葉兒的性命還在他手裡呢。緊緊閉著眼,看不見就不用想,努力挪開身體,不願貼著他的。

裴羈很快留意到了,一把摟回來。想起隔著山洞前的細竹看她親吻竇晏平時,她的身體是貼著竇晏平的身體,那般眷戀,像攀著樹乾的藤。

可她偏偏對他這般苛刻,哪怕有求於他,依舊想方設法逃離。

隔著漫長的歲月,當初在山洞外旁觀的挫敗與不甘再又湧上心頭,像毒蛇啃噬著,讓人片刻也不能忍耐,裴羈推開了蘇櫻。

蘇櫻跌落在地,他入鬢長眉壓得緊緊的,居高臨下俯視,慢慢伸手,又拉她起來。蘇櫻猜不出是因為什麼,這般喜怒無常的裴羈,也是她從前絕不曾料想過的。但她不能惹怒她,她還有那麼多事要求他。抓著他衣袍的邊角,輕輕將臉貼上去:“哥哥。”

心底陡然一蕩,甚至連兩腮都有些發脹,她臉頰貼著的地方像著了火,烈烈燃燒,幾乎要將人焚燒個乾淨。裴羈沉默著,到此之時才驚覺之前錯得有多離譜,哥哥兩個字,原隻是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