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簸過去後,明舒也正好從夢裡醒過來。
小姑娘睜開眼睛,一雙水葡萄的大眼睛沒有了往日的光彩,呆呆的,眼睫毛上還沾著淚花。
景纓以為她是被嚇到了,一聽到空姐說飛機已經安全,她立即解開安全帶,把她抱在懷裡:“舒舒不怕,乾媽在這裡。”
但明舒卻沒有動,眼睛還是呆呆的,一眨不眨,這可把景纓給擔心壞了。
她跟同事要了風精油,打開蓋子輕輕抹在小姑娘的太陽穴和鼻子下放,以及兩隻耳朵後麵,然後又跟空姐要了牛奶,輕輕哄著她喝下去:“乖乖,是做噩夢了,還是剛才被嚇到了?不怕的,我們把牛奶喝下去,有乾媽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可能是風精油的刺激味道起了作用,也可能是景纓的話讓明舒感到了安全,她呆呆的眼珠子轉了轉,終於從“噩夢”中清醒過來,一把抱住乾媽:“乾媽,我做了個好可怕好可怕的夢,夢裡麵所有人都好慘,爸爸媽媽,太姥姥,姥爺,還有念念姐姐都好慘。”
景纓輕聲哄道:“沒事的,隻是夢而已,而且我聽人說,夢都是相反的,越不好的夢,現實就越好,你看現在你爸爸媽媽,太姥姥等人不是都很好嗎?”
明舒卻搖了搖頭:“媽媽說,這世上可能存在著不同的空間和維度,剛才那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得我覺得他們是真實發生過的,所以我才很難過。”
她擔心如果那個夢是真實發生的,那她的媽媽爸爸,還有其他親人都好可憐,她也好可憐,因為她沒有爸爸媽媽,她甚至都沒有存在這世上。
景纓聽到這話,心一懍,她想起幾年前白榆跟她說的有關蘇令琛的事情,下意識把她抱得更緊:“或許你說的都是對的,但就因為另外一個空間的活得不好,所以我們才要珍惜現在的生活。”
等到明舒情緒好了一些,她才跟明舒打聽夢裡的事情。
明舒也是個小人精,把媽媽嫁給五叔這事情修改了一下,其他都照直說。
她下意識討厭五叔那個人,而且她也知道如果說媽媽嫁給五叔,會對媽媽的名聲不好,哪怕眼前這人是她很喜歡很喜歡的乾媽,她也不想破壞媽媽的名聲。
她真的好愛好愛她的媽媽。
她現在也好想媽媽。
想到媽媽,她的眼眶再次紅了,小嘴兒扁成一條線,那模樣好想在說“快哄我,要不然我可要哭了”。
果然,景纓一看她這樣子,又寶啊乖地抱著哄了起來。
不過剛
才明舒說的那個“夢”也讓她深深震撼若那真是另外一個維度發生的真實事情那白榆他們一家子也太慘了。
還是這個維度的白榆幸福多了哪怕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她身邊有江霖有其他家人和朋友一起支持她。
但願他們都能一直好好的。
想到這景纓不由自嘲了一下不知從何時起她居然也變得這麼“多愁善感”。
甩掉腦裡不好的想法再次睜開眼睛她又變成了那個堅毅從容的景纓。
***
此時兩幫口中的焦點人物白榆這會兒靠在座椅靠上眼睛微微閉著。
賴美清以為她睡著了悄悄扭頭看了她一眼
正想著白榆察覺到什麼眼睛嗖然睜開與她對上。
她穿了件白色連衣裙金燦燦的陽光打下來把她的上半身融進光線裡她雙頰麵若套環眼睛宛若盛了一汪清泉般光芒籠罩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跟在白總身邊當助手快四年了但還是每每被她的美麗給折服。
不過相對比她驚豔的外表白總的心思她更是依舊揣摩不透三年前那場綁架和疾病沒有摧毀她反而讓她更加強大如今的她做事越發從容有度仿佛一切都儘在掌握之中也越發讓人看不透她的內心。
原本廣交會在即白總這個時候是沒準備回瓊州島的工廠卻發生了件重大紕漏事件所以才不得不趕回來。
白榆看她呆呆看著自己眉毛微挑:“怎麼了?”
賴美清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搖頭:“沒事我以為你睡著了想著要不要給你拿件衣服過來蓋著。”
白榆輕輕搖頭:“不用。”
兩人沒再講話周圍再次安靜了下來隻剩下輪船的汽笛聲和海浪擊打船身發出的聲音。
白榆看著海鷗飛翔在海麵上心思慢慢回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的今天她在家人的陪伴下住進了醫院她原以為她很快就能出院但最嚴重的時候她病到渾身無法控製地抽搐和疼痛必須在衣櫃裡麵才能睡著才有安全感要不然就會驚嚇得無法呼吸。
可她身體實際檢查並沒有出現問題是她出現了妄想障礙身體被精神控製。
她陷在自我的恐懼和精神裡麵但她不是最辛苦的最辛苦的是她身邊的人有一天當她從意識裡抽離出來突然發現還不到三十歲的江霖不
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白頭發。
那一刻,她抱著他哭得不能自已。
若不是他堅定陪在她身邊,一次又一次告訴他在自己身邊,可能她永遠也好不了。
她想起上輩子,其實有好幾次醒來是在櫃子裡麵,不過她以為自己是有夢遊症,後來不等這病變得更嚴重,她就因癌症沒了。
而這輩子因為綁架的事情刺激到她,讓她的病情變得嚴重……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一年前,她就出院了,隻是鄭教授讓她以靜養為主,不能生氣,不要受刺激,而且還得繼續服藥。
直到今年初,鄭教授才宣布她完全痊愈了,以後都不用再服藥。
那一刻,她抱著江霖喜極而泣,江霖的眼眶也濕潤了。
從去年開始,她就慢慢重新掌管工廠的業務,過去兩年,趙寄秋、武鵬鴻,還有餘小傑等人幫她把工廠管理得很好,若不是他們,工廠肯定沒辦法維持下去。
不過因為她的身體關係,工廠采取了低調□□的策略,對外不參加廣交會等一係列珠寶展會,在珠寶設計上,每個季度隻推出一兩款新的設計,海水珍珠的養殖計劃也因此被擱置了。
隨著珍珠養殖行業進入嶄新的一頁,不少人看到了其中的利潤,於是紛紛高企珍珠養殖,這三年裡,珍珠養殖廠如雨後春筍,一間接著一間辦起來,國營的,合資個體的四處開花。
還有人想蹭采虹珠寶廠的熱度,於是取名“彩虹珠寶廠”,“采紅珠寶廠,”“彩紅珠寶廠”,總之在“caihong”兩個音上大作文章。
這就是品牌效應帶出來的副作用,名氣有了,同時模仿跟風的人也跟著來了。
武鵬鴻和餘小傑兩人知道後,氣得不行,一度還想上門去管教這些工廠,讓他們把名字給改了,但被趙寄秋給攔住了。
趙寄秋說:“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珍珠的好壞不是由工廠的名字來決定的,而是以珍珠的質量決定的,買珍珠的人也不是傻瓜,他們一個比一個精明,若我們的顧客被搶走了,肯定不會是因為名字,而是因為我們的質量比不過彆人,因此我們要做的是,把所有精力專注在提高珍珠的質量上,而不是放在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上。”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
趙寄秋看得更深遠,也看到了事情的本質。
模仿和跟風這種事情是阻止不了的,唯一能做好的,便是把控自己產品的質量。
武鵬鴻聽了趙寄秋的話後,精益求精,把所有時間和精
力都放在培植珍珠上,就在不久前,他培育出了佛像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