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驚呼中看見一杆長槍帶著紅綾衝殺出來,譚老爺子流星踏步直取披甲男人麵門,男人雙手背在身後,並未回頭查看,抽出背後腰刀,是一柄短刃戒刀,揮向槍頭,血光射出,接著移形換影般,一掌拍在譚老爺子天靈蓋上,少年見這老伯伯跪倒不起,長槍脫手掉地,七竅流血,嘴裡含糊念道:“是度儘次刀,閣….山…..”眼睛沒閉上就斷氣倒在少年麵前,從沒見過死法如此恐怖,嚇得他打了一哆嗦。
披甲男人的另外兩名貼身隨從很快就加入戰局,這夥人不到半柱香時間,將一群江湖好手砍倒一大片,其餘膽小人士四散逃跑,園林外都能聽到驚呼聲,而各大門派掌門人都身受重傷,血衣掛身,憑借練武多年的身子骨硬撐在地。而洋匪這邊身上均有傷勢,臉上依舊舔血戀戰,倒下不足幾人,嘰嘰喳喳亂叫示威,若不是披甲男子發出停止的號令,隻怕在場眾人無一幸免了。
沈文誌被灰袍和尚提起,丟在披甲男人麵前:“師兄,這財主想跑,被我抓住了。”
披甲男人瞪了和尚一眼,他臉上橫肉一驚,立刻改口道:“大將軍!”
他冷哼一聲,盯著跪在地上的人說:“沈莊主,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般若索交出來,你們這些人的性命就保住了。”
沈文誌氣息尚存,身上幾處刀口血跡未乾,已知自己性命就在旦夕之間,沒了先前的作風,抱起雙拳跪在地上求饒道:“將軍饒命,那般若索就在剛才您進來之前,被這家夥一同而來的人給盜走了。”他指著一旁被繩子綁住雙手的粗布少年。少年從未見過死這麼多人的場麵,剛還是鳥語花香人聲鼎沸的園林,一眨眼就血腥衝天,屍體橫遍,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披甲男人從沈文誌旁走過,來到少年麵前,讓旁邊看守的洋匪讓到一邊,打量他臉上有傷,看著他眼睛問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回眼看去,回道:“我叫雞光明。”
一旁灰袍和尚聽聞,哈哈大笑附道:“百家姓哪有姓雞的,你怕不是撿來的吧?”一道寒光射過來,灰袍和尚立即閉嘴,反倒這位叫雞光明的臉上並無表情變化,看來早已習慣人家笑話他名字。
“你多大,家住哪?”
“今年將滿十七,家住太倉。”少年仔細打量起這喚做將軍的人,見他淚堂發黑,想必他一定操勞過度。
“你想回家嗎?”
“想啊,我想給我娘買了萬三蹄帶回去呢。”
“那你把般若索交給我,我把萬三蹄給你就放你回家。”披甲男子往後跨一步,踩在沈文誌跪倒在地的手背上,慢慢加大足力碾壓。
叫雞光明的少年見這位將軍手段凶狠,逼得沈文誌咬牙痛苦,低聲抽叫,覺得他誤會將人手比做萬三蹄,嚇得吞了一口水道:“我不買萬三蹄了大將軍,那東西不在我這裡,被王姑娘拿走了,她說這原本就是她的東西。大將軍你要是放我回家,也能把我旁邊這位可憐人送回去嘛?”
“這個自然,你告訴我那個王姑娘在哪。”說完抽開了踩在沈文誌手背上的厚重甲靴。
“她說在齊門那等著我呢,這都不知道過了多久了。”
披甲男人立刻大手一揮,下令把還活著的幾大門派掌門人兵刃卸下扣押後,把聚寶莊搜刮一輪,奇怪的是金銀珠寶全都不屑一顧,偏偏將一些私藏書畫裝進了麻布袋裡,然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從園林出來,讓少年往前帶路,汪瀾被灰袍和尚背在身上,並包紮了傷口。
原來這群洋匪闖進蘇州城的時候,就把守門的官兵都殺掉了,城內早就亂作一團,百姓居民知道洋匪殺進城裡了,街上已無晨間那般熱鬨景象,風吹見塵,除了沿街的乞丐,家家戶戶都緊閉家門。
叫雞光明的少年領著一群洋匪往齊門方向走,見街上門戶無人,小聲嘀咕道:“哎呀,這下子啥都買不到了。”
待到齊門後,五排官兵嚴陣以待,見洋匪朝自己方向而來,城門樓上吹起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