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淵跟著道:“我也去你家坐坐,說好了要光顧你家生意。”
雞光明大喜,沒人看到汪瀾與宋子淵正在對視,暗自較勁,等待相互拆穿的一刻。
王淼淼湊過來插嘴道:“雞光明彆忘了你可是撿來的,你這還要撿一個金毛回家就算了,還要帶這個叫花子,真是習了季海棠的臭毛病,喜歡撿破爛了,哼。”
汪瀾不太理會,隻是瞧著雞光明撓頭露齒,忽扇小手,叫他莫見怪,其實更在意王淼淼所揭露的身世,心想:“原來你也是個不知道爹媽是誰的孩子。”
宋子淵見她說話太刺耳,便教訓道:“姑娘你長得這般美貌,說話也這般驚人,我們三人情投意合,相互作伴,你該不會吃上了醋?”
王淼淼嬌紅亂語急道:“老娘堂堂一教之主從不吃醋,隻愛吃辣,還有你突然誇老娘是何用意,老娘到底是美還是驚人?”她不知宋子淵本意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卻隻能聽其表意,反倒把宋子淵給整懵了,隻得避讓兩步回道:“是在下不才,在下說不通。”王淼淼本想刨根問底,見他支支吾吾,一把抓住雞光明胳膊遷怒道:“你這都認識的些什麼朋友,說話雲裡霧裡,酸氣橫秋的!”雞光明隻能苦笑化解,汪瀾見她性情與小孩一般,也不再去想她形容自己外表的用詞了。
五人約好先去城中無人客棧借宿一晚,明日一早再各自返程,便要離開九五飛龍殿,一同出皇城,王淼淼卻說要在殿內多待一會兒,四人疑惑不解來到院子中,回頭見殿內蠟燭又被熄滅,窗影上濺出一道道新鮮冷血,還有人頭滾落的響聲,宋子淵嚇得握住雞光明的小手哆嗦道:“你這位姑奶奶還有鞭屍的癖好呀?”雞光明直言道:“什麼是鞭屍?我娘交待過,到了夜間最好不要惹她生氣。”汪瀾與齊元靖皺著眉頭,心中對這位姑娘更懼讓三分,宋子淵慶幸自己說話委婉,沒被這蛇蠍美人聽出本意,否則若不泄露身份,很難在此人手下逃脫,況且她宣稱是教主,難道紅蓮宗讓這麼年紀輕輕的姑娘給接任了?
這紅蓮宗是為了推翻朝廷的民間組織,教眾皆由女子構成,分散江南各地,傳言是由青樓紅院中或被典賣為奴的丫鬟,悲歎身世,私下供奉無生老母,祈求改朝換代,恰巧被廣明官兵追殺逃亡的明教長老,相中這些女子的憤恨隱忍,繼而創建的殺手宗教。擅用花毒魅術,竊聽情報,暗殺一些買酒追歡的高官,讓錦衣衛頭疼不已,找不到根跡。
次日一早,五人在留都東門告彆,雞光明被斥責過早將馬兒歸放,四人隻得先步行官道返蘇州,再去太倉,又是內傷加上外傷,苦了汪瀾要馱著雞光明而行。一路上見到四散流民,拖兒帶母,居於河林,打聽後方知,這四五十名洋匪已將江南攪得天翻地覆,許多山寨強盜見朝廷官兵軟弱無能,便都趁火打劫,假扮洋匪,搶殺無辜百姓,更有寧波一帶的難民,說見一大批水賊上岸,殺了當地衙門知州,占地盤踞,隻得等官兵前去剿匪,百姓受苦逃離禍亂,另尋居處,而杭州官府將疏散城門關閉,隻得上行來到應天,卻不曾想到處處都是災民,每日搶摘些野菜野果充饑,銀兩也不敢拿出來使,擔心被劫匪看到,丟失小命。四人沿路與遇到的流民好言相勸讓他們前往留都避難,說城裡現在有一位英雄協守,可安心度日,那些老百姓表現出將信將疑。
雞光明看到這些苦不堪言的人,除了認同宋子淵所說官府無能外,心裡總在盤旋一個問題,自打從太倉出來,見到屍橫遍野,人與人之間殘暴天良,自己到底能做些什麼?想到這處雞光明小腹一陣抽痛,剛能攙扶下地,這會兒又行動不得,隻知寒傷加重,三人均不知如何是好,無從下手,雞光明痛到撐不住便暈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