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賈芸梳妝打扮,端看著鏡子裡麵眉清目秀的自己,也是抖擻了精神,來到了外麵瞧看著正在劈柴的焦大,也是趕忙走了過去,道:
“焦太爺,這般粗活交給下麵的人乾就是了,又何必親自上手呢?”
焦大被賈芸收留之後,心頭也算是對寧國府心死了,已經徹底放棄對寧國府眾饒救贖了,便是連唾罵幾句也是嫌棄累得慌。
隻是寄人籬下,在賈芸的庭院裡麵生活,也還得顧及一些臉皮,總不能吃白食吧。
於是,得了空閒的焦大,就開始劈柴,報答賈芸的收留之恩。
若是沒有賈芸的收留,現在的焦大肯定會被賈珍發配到田莊上去,遲早落得一個窮困潦倒,老來累死的淒慘下場,還遠不能夠過上這般好日子。m
至少在賈芸這邊兒來了,賈芸的老母親卜氏念焦大年歲比自己還大不少,如此年紀也不容易,隻是安排了一些輕便的活計,並未苛待多少,而且,偶爾還會給焦大添幾件新衣服,送來好酒和月錢。
到頭來,反倒是賈芸照顧了焦大,讓焦大老來能有所依靠。
焦大望著賈芸,也是唏噓感歎道:“想當年我跟隨老寧國公征戰沙場的時候,就算是麵對成千上萬的敵人,也不曾皺起過眉頭,然而,時過境遷,終究是老了,你看現在就連這麼一些劈柴手腳可都不怎麼利索了。”
“起來,我命中也應該有一個老婆和一個孩子,可惜當年自己的性子倔強,沒有答應老寧國公的好意,安排過來的丫鬟和婚事也被我傻乎乎地拒絕了,而今看起來卻是我這輩子犯過的最大的蠢事情!”
“倘使我能夠有一個一兒半女兒,也不至於落得這般淒慘的下場。”
焦大自上次撞了柱子,差點兒背過氣,去陰曹地府走了一趟之後,也算是看開了,心頭難免會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恩情也算是還清了,那寧國府他焦大不待也罷。
隻是那寧國府終究還是老寧國公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基業,焦大真不能夠眼睜睜地看著這偌大的基業被賈珍等人給禍害了。
當即,焦大就是看向賈芸,提出了自己心頭的想法,打算辭彆一段時間,道:
“芸哥兒,我打算去找敬太老爺,隻要敬太老爺回來了,那珍大老爺就不敢這般胡作為非,總會有一個知錯能改,痛改前非的機會,那寧國府我終究是回不去了,但是,那老祖宗的基業可不能夠就此落寞啊!”
“我素知那珍大老爺的為人,要是放任他這般胡作非為下去的話,隻怕這寧國府的基業可真的就要毀滅在這幫饒手中了。”
“到時候,我便是去了九泉之下,也無臉去麵見老國公!”
焦大著,亦是痛哭流涕起來。
想當年他跟寧國府的老寧國公可是生死過命的交情,更是有曾經在戰場上麵征戰八方,廝殺眾敵的豪邁過往,而今老寧國公走了,兒孫們不成氣候,不念當年舊恩,偏要驅趕他離開寧國府。
這一口氣,什麼他也咽不下去。
當即,焦大就是打算去找在都外玄真觀修煉,燒丹煉汞的賈敬,心頭想著,隻要能夠將賈敬給找回來,隻怕賈珍也不敢這般狂妄和放肆。
聽了焦大的話語,賈芸也是搖了搖頭。
他知道自己勸不動這個在寧國府多年的老奴仆。
要知道這焦大可是親眼看著寧國府建立起來的啊!